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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我病要我命 (33-41)作者:養胃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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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4:14:08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三十四)斷翠4
沿途的魔怪都被伊芙娜一掃而空,阿伽克律的袋子裡裝滿了各色各樣的魔怪骸骨,撐得滿滿當當。
「還要繼續嗎,我的小祖宗。」阿伽克律托著臉問道,「我感覺你再殺下去這片區域的魔怪都要被你殺絕種了。」
「就這些已經夠你打你叔叔的臉了。」
然而某個殺瘋了的少女卻仍有些意猶未盡。
「我們還沒找到新生魔神呢,等找到魔神再回去吧。」
阿伽克律則像是被逗樂了一樣地嬉笑著說道:「你還真準備殺魔神啊。」
「我之前還以為你是開玩笑的呢,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認為自己殺的掉。」
「你現在的能力頂多半神,而魔神則是真正的神。」
「就算它是新生的也比你現在強得多。」
「你現在去和魔神打基本等於找死。」
伊芙娜聽著他這話也沒生氣,反而也笑起來。
「阿伽克律,你也是個瘋子。」
「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別人說我做不到,還敢對我說這種話。」
「你其實現在是想刺激我去殺魔神,對吧。」
阿伽克律將頭擱在了伊芙娜的肩膀上輕笑,即使被伊芙娜發現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也依舊是那副坦然的模樣。
「是呀,我現在覺得殺這些魔怪有些太無聊了,還是找魔神有意思些。」
顯然這個人也殺紅眼了。
突然,一陣哭聲傳入兩人的耳中,是小孩的哭聲,但是分別不出來男女。
這哭聲是非同尋常的。
因為正常人都知道這片森林基本不可能有小孩能進入到深處。
伊芙娜警覺地將水刃貼近身側,隨時都準備著擲出。
「我們去那裡看看吧。」與警覺同時產生的是興奮,這種未知的危險最能挑起她的興趣。
阿伽克律點了點頭,隨後又牽緊了伊芙娜的手。
兩人朝著聲音的源頭逼近,伊芙娜越走越快,而阿伽克律越跟越緊。
只見是一個白髮的小男孩正坐在地上哭泣,他的頭上長著兩個黑色的彎角,眼睛呈現冰藍的顏色,比伊芙娜眼睛的顏色淺一些。
這是標準的極地弗洛斯特家族的長相。
伊芙娜並沒想太多就走上前去。在她看來,就算是陷阱也要先觸發看看,不然這狩獵的過程多少也會少些趣味。
「小弟弟你好呀。」伊芙娜努力擺出和善的表情對著男孩說道。
哭泣的白髮小孩顯然也沒想到這裡還會有其他人出現,在看見伊芙娜的面孔後,先是被嚇得止住了哭聲,等他反應過來時,他的雙手已經不由自主地抱緊了眼前突然出現的人,像是抓緊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用力。
這只是個普通小孩,伊芙娜細細觀察著懷裡的小孩,在感受到他傳遞來的溫度後判斷到。
「你為什麼跑到魔域之森里來啊,你的家長呢?」伊芙娜疑惑地問道。
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孩努力調整自己的情緒,哽咽著說道:「嗚…我是…是來找媽媽的。」
「我的…我的媽媽…因為頭上少了…少了一個角…所以被壞人帶到森林裡來了…」
好了,這下兩個問題都有答案了。
伊芙娜對於弗洛斯特的家族的一些規矩還是有所耳聞的。
這個建立在苦寒之地的龐大家族有著和它所處環境一樣冷酷森嚴的家族條例。
而這些條例所圍繞的核心要點是四個字——弱肉強食。
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生存著的人們都嚴格遵守著這個自遠古時期流傳下來的信條。
力量即是所有,弱者不配生存。所有會影響到神族血脈傳承的干擾因素都要被剔除,保持血統的純正性是重中之重。因為只有純正的血脈才能保證他們生出神力更強的後代。
神力越強的弗洛斯特人,頭上的角也會越粗壯。因此角也算的上是他們最為顯著的標誌,是他們力量的象徵,更是尊嚴的象徵。
失去角,斷角對於弗洛斯特人來說是難以想像的屈辱,這就像是在對所有人宣告自己的孱弱無能,自己已經成為老弱病殘。
因此大部分失去角的弗洛斯特人都會選擇用自殺的方式來了結自己。
還有少部分即使沒了角也不願意自我了結的,則會被家族強行「自殺」,也就是帶入魔域之森中自生自滅。
很顯然,這個男孩的媽媽就是被強行「自殺」的可憐人。
「你…你能帶我去找媽媽嗎?」男孩哽咽著躊躇問道,他大概也知道自己提出來的要求有些強人所難,所以說話的聲音也是十分微弱。
「對不起…我不應該提出這個請求…」
似乎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男孩環抱著她的雙手也有些無力地垂落下來,不知道哭了多久的臉上泛起高熱的潮紅,滾燙虛弱的身體正在把他拽向死亡。
沒有人會在這麼危險的森林裡帶著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累贅去到處找人,更何況現在還有魔神出現,連自己的安全都難以保證,大概只有瘋子會這麼做了。
伊芙娜輕輕撫摸著男孩的頭頂,沉浸在回想中半晌都沒有言語,直到男孩連哭泣聲都即將消散時,她才終於開口。
「當然可以啦,我最喜歡做這種有挑戰性的事情了。」
「剛剛殺魔怪都殺煩了,正愁沒處消遣呢。現在正巧遇到了你,這是緣分啊。」
一直藏在樹後的阿伽克律也走上前來,問道:「伊芙娜,你不準備去殺魔神了嗎?」
「算了,我們找了這麼久它都沒出來,想必是已經對我的實力心生畏懼,所以躲起來了。這種慫蛋沒有打架的必要。」伊芙娜滿不在乎地說道,隨後轉手就將小孩抱起,夾在了胳膊里。
「一個敢於在夜晚潛入魔域之森的小孩比那什麼魔神有種多了,也算是豪傑一個。」
「我非常樂意幫助這個有勇氣的小孩。」
(三十五)斷翠5
現在牛背上馱了叄個人,阿伽克律不願意和小孩挨著,表示誰撿的小孩誰負責照顧,於是小孩就被安排著和伊芙娜坐在了前排。
「小英雄你可要撐著啊,你可別還沒找到媽媽就暈倒了。」伊芙娜將小孩摟在懷中說道。
她的治癒術沒練得多好,因為平時就皮燥肉厚慣了,再加上自身恢復力強大,基本不會為受傷而困擾。
所以現在碰上小孩生病,她是一點辦法特沒有。早知道就多和柯爾特茲學習一下治癒術了,伊芙娜有些後悔地想到。
明明法術已經施展出來,神力也有消耗,但是小孩的高燒依舊退不下去。
為了轉移注意力減輕小孩的痛苦,伊芙娜將靈鏡交到了小孩的手上。
「你看到這個靈境上的小點沒有,這個就是你母親現在所處的位置。」
「這個是用你帶著的母親的隨身物品感應到的,所以肯定不會有錯。」
「而且你看這個小點現在還在移動,說明你母親現在多半還活著。」
大概是心中又生出些希望來了,男孩雖然還是渾身滾燙,但是精神明顯好了很多,眼睛也不是那麼混沌了。
阿伽克律卻在這個時候潑了冷水過來:「我們現在已經找了很久了,要是再過十五分鐘我們還沒找到的話我就要回去了。」
和伊芙娜來魔域之森還算是有些樂趣可言,但是陪小孩玩過家家的遊戲,這個他就恕難從命了。
伊芙娜有些不滿地回頭瞪了阿伽克律一眼,雖然有些不爽他的態度,但是她也是知道阿伽克律平時的性格的。
她自己心裡也有些犯嘀咕,明明靈鏡上的位置已經離他們很近了,但是總是在快要找到的時候又跑偏了,像是在不斷兜圈子一樣。
正值迷惑之際,伊芙娜卻是突然發覺了靈鏡的異常。
「停下。」伊芙娜喊到。
阿伽克律雖然不解她的命令,但是停下來了。
「小孩,你的母親是很擅長跑步嗎?」
只見靈鏡上的小點正在進行小範圍的移動,雖然看起來好像很正常,但是要知道,他們剛剛騎在魔怪身上移動的時候,跑了半天也只在靈鏡上移動了一小格而已。
像這樣快速地在幾格間移動,這個速度已經是數倍於牛怪了。
而且看著這個移動的方向…她剛剛就覺得不對勁,現在更是確定了自己的猜想。
這個小孩的母親並不是在隨意的移動,而是一直有意識地在躲避著他們!
「母親…她不會位移法術啊…」小孩也發現了這個異常,忐忑不安地結巴說道。
伊芙娜的眼眸一沉,似是又想到了什麼,翻身就下了牛怪。
「阿伽克律,你繼續帶著這個小孩圍著這片區域跑,我沒給你信號就別來找我,要是我十五分鐘後還沒給你發信號,你就直接帶著這個小孩出森林。」
還沒等阿伽克律反應,伊芙娜就已經跑得沒影了,而坐在牛背上的小孩也想下去跟著伊芙娜,他只得一把又將他拽了回來。
真是的,把小孩丟給他自己跑了,總是這樣把一些麻煩的東西交給他解決。
雖然惱火,但是現在也沒有辦法,只得按照她的交代繼續兜圈子。
而已經跑遠去的伊芙娜手上仍舊拿著那隻靈鏡,她依照著靈鏡上的路徑,向著目標奔去。
照著她的計劃,沿著他們路徑的反方向,現在很快就能和目標迎面撞上了。
倏然,猶如老樹被連根拔起的震顫感自遠處傳來,地上的散石都被顛起來抖了叄抖。
風劇烈的呼嘯聲吹拂過面龐,讓她璀璨的金髮都掀起翻滾出海浪的紋路來。
追尋已久的目標就這樣驟然出現在眼前。
「媽…媽…」夾雜著風的呼嘯聲傳來的是初生嬰兒的囈語。
一位穿著黑衣的瘦弱女子邁著步子向她走來,她有著和男孩一樣雪白的頭髮,頭上兩隻角的其中一隻缺了一半,整齊的切口閃爍著寶石切面般的光澤。
與她纖薄瘦弱的身體不相匹配的是她的重量,她每走一步所產生的震動都猶如大廈傾倒。
而她的速度也同樣驚人,雖然早就有所預料,但是親自出現在眼前時,還是讓伊芙娜吃了一驚。
表面上看她是在緩步行走,實際上是在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在前後左右反覆移動。
即使是伊芙娜也要非常專注的觀察才能捕捉到她移動的動作。
但是這所有的怪異都還不足以讓伊芙娜感到奇異,真正讓伊芙娜感興趣的是白髮女子懷裡抱著的嬰兒。
初生的嬰兒身上還裹著一層乳白色的胎膜,與母親聯繫在一起的臍帶也沒有剪斷,肉色的長條直直垂落到腳踝的位置。
白髮女子的生命力和神力正在源源不斷地被傳送給嬰兒,而這些純白的神力在傳輸到一半的時候就在某種力量的操控下被轉化成了魔力,最後全部都輸送到嬰兒的心臟處。
一顆閃閃發光的綠色魔核正在小孩的心臟處不斷膨脹著。
伊芙娜深吸一口氣。
那股龐大的魔力和毫不饜足的貪婪全都宣布著一個事實——這個嬰兒就是遲遲不肯現身的魔神。
(三十六)斷翠6
「呵,魔神也不過如此嘛,東躲西藏的,還以為有多厲害呢。」
「結果就是個寄生在別人身上偷別人神力的慫蛋。」
伊芙娜的語氣中滿是不屑,手上的水刃已經蓄勢待發,動作中是一種勢在必得的自信。
「那你呢,不過一個口出狂言的囂張小鬼罷了。」依偎在女子身上的嬰兒發出與它的歲數完全不符的低沉聲音。
雖然身體還是嬰兒的狀態,但是它的心智已經完全成熟,這百年間一直積累著能量,只等待著一個孵化蛻變的時機。
被操控著的女人的手臂突然變成數根樹幹一樣粗的藤蔓,如雷電般迅猛地向伊芙娜襲來,其頂端在靠近時又分裂成無數根尖銳帶刺的細絲,整齊地分散鋪開,像是一張長滿獠牙的嘴,將伊芙娜整個人都籠罩住了。
「你就等著也變成我的養分吧。」
控制著水刃的伊芙娜也並非等閒之輩,雙手一揮,兩道水刃就將她身前的這些藤蔓全部斬斷,她靈活地在樹木間跳躍,躲避著不斷襲來的細絲。
魔神再次發力,將自己與女子的臍帶不斷延長,最後整個身體從女子身上脫離,成長發育成成年男人的模樣。
他身上流出暗紅色的樹脂,垂落至指尖時轉變成暗黑的利刃,手臂和身上都被帶毒刺的荊棘環繞,形成一副毒刺盔甲。
驟然間,大地震顫,魔神從地上一躍而起,轉瞬間已經逼至伊芙娜身前,五指化成的利刃離咽喉只差毫米,伊芙娜險而又險地避了過去,額頭上也是不禁冒出冷汗來。
他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自他身後冒出的藤蔓也跟無窮無盡似得,怎麼砍都砍不完,剛斷掉一簇,旁邊就又補上一大叢。身前還得應對魔神凌厲的攻擊,不消多時伊芙娜就已經全身挂彩,臉上脖頸都被指刃和荊棘劃出大量血痕,看著十分狼狽。
魔神舔了舔指尖的血液,臉上露出極度貪婪的神色來。
竟然讓他碰見神力如此充沛的神族後裔,真是天賜良機。
於是魔神更是步步緊逼,攻勢越發銳不可擋,凝結出來的兩道水刃已經無法抵擋這麼多攻擊了。
她需要更多的水刃才行,而且得要更快更鋒利。
然而還沒等伊芙娜想出辦法來,魔神已經找出她防禦的破綻,一爪將她的手臂整個撕裂。
「小鬼,你的權柄還沒控制到家啊。」
魔神戲謔地笑道:「使用的時候還要用分心控制,自然會有破綻出現。」
斷臂噴涌而出的鮮血全都被藤蔓吸取,原本暗綠的藤蔓全都變成了猩紅的血色,更是粗壯了數倍,攻擊的速度更是到了眼花繚亂的地步。
「呵呵,托你的福,我馬上就要蛻變成功了。」
伊芙娜臉色蒼白地捂住自己斷臂,倉促地用法術止了血。
面對著再度襲來的攻擊,伊芙娜瞬間冷靜下來,咬牙發力,重新凝結出水刃來,這次的水刃足足有十幾道。越是危險的環境,越是能激發出她的潛力。少女雖然臉色蒼白,但是眼中的興奮分毫不減,強敵就是她最好的興奮劑。
水刃的使用愈發純熟,飛馳轉動間已然能夠跟上魔神攻擊的速度,那些眼花繚亂的進攻也逐漸變得有跡可循。
這個傢伙還真有些棘手,魔神暗自想到。
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將元素的掌握更近一步,戰鬥意識也大幅提升,在傷殘的情況下還能越戰越勇,這個成長能力實在是有點恐怖了。
必須要快點將她解決才行,再拖下去就麻煩了。
魔神抬手釋放出自己的殺招,這招消耗極大,本來是準備留在最後使用的,但是這個小鬼的潛力不容小覷,他可不願意因為一時疏忽丟了性命。
「荊棘血刺。」魔神沉聲念道。
剎那間,藤蔓釋放出如雨般的由血紅樹脂形成的尖刺,每個毒刺的尖端都遍布著腐蝕性極強的毒液。
避無可避,這是伊芙娜第一次感到束手無策。
無數毒刺擊穿了她的身體,軀體在一瞬間就變得千瘡百孔,鮮血順著這些空洞流出,僅剩的那隻手臂也被魔神在刺雨中斬斷,為了防止她再度凝結出水刃。
她感覺自己似乎已經變成了一具空殼。
伊芙娜無力地癱倒在地上,魔神貪婪地將她周身流出的血液全部吸收。
腦子也變得混沌一片,意識不再清晰,感知也漸漸衰弱,身體逐漸變得冰冷僵硬。
(三十七)斷翠7
正值彌留之際,伊芙娜朦朧的眼中卻出現了兩道熟悉的人影。
「伊芙娜…你給我撐住…」
阿伽克律和小男孩在十五分鐘後並沒有直接離開森林,反而是找了回來。
「你…你們兩個快走啊…阿伽克律你不是說不會給我收屍的嗎?」
伊芙娜隱隱有些被氣得清醒了,這兩個人現在回來充其量就是讓這裡再多上兩具屍體。
她支撐著身體想要爬起,她可不能以這種狼狽的方式死去,起碼也要將他們兩個都送出去後再壯烈犧牲。
然而在沒了手臂身體又受到重創後,她的用力點全部都消失了,連坐起來都成問題,下半身也幾乎成了殘廢。
劇烈的疼痛撕扯著她的神經,她強大的自愈能力還沒有停止工作,恢復時血肉重組所產生的痛楚是難以想像的,好似靈魂也在這過程中被重新鍛造了一遍。
只要靈魂不滅,她就還有再戰的能力。
在強忍過恢復的劇痛後,混沌的意識又重新清晰起來。
她之前操控一直都是用動作的方式感受的,也有嘗試過直接用意識操控,但總是差上那麼一些,只能輕微地產生移動,無法凝結出具象的實體。
這關乎到一些細節的控制,只有精神力足夠強的人才能做到,真正與自己掌握的權柄合二為一。
伊芙娜發散開自己的意識,將其附著在水滴上。
水滴顫動,從地上漂浮起來,逐漸匯聚成細針的形狀,這是伊芙娜剛剛從魔神的殺招中獲取的靈感。
無數根水針懸停在了空中。
魔神沒想到伊芙娜才被擊潰了一刻後就又有了戰鬥的能力,此刻他體內的血液還沒完全吸收完畢。
剛剛的那種攻擊,換做別的人早就死了,真是沒想到她的生命力竟然這麼頑強。
魔神又看向遠處奔來的兩人,臉上露出不屑的笑容。
竟然還有兩個主動跑來給他當養料的蠢貨,今天未免有些運氣太好了。
魔神走到伊芙娜的面前,藤蔓和指刃再次上前攻擊。
纖細的水針被藤蔓一一彈開,雖然數量多速度快,但是在力量上相較與之前的水刃不止弱了一兩點,現在連隔斷藤蔓都做不到。
她現在雖然能用意念控水了,但是兩者之間的聯繫還不夠強,發揮不出她最大的實力。
「你就不要再掙扎了,安靜地去死不好嗎?」
魔神再次將指刃插進了伊芙娜的身體里,這一下幾乎要把她整個人截成兩半了。
現在估計她連血都流不出來了吧,伊芙娜自嘲地想到。
腦子裡突然靈光一現。
先下就有一個東西和她有著極其緊密的聯繫,且能通過意念完全為她所控。
伊芙娜嘴角勾起一抹笑來。
「都要死了還笑什麼,真是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人。」魔神頗有些無語地對伊芙娜說道,今天打一個小孩就讓他用上殺招實在是太丟臉了,這要是讓別的魔神知道了,他絕對會被狠狠嘲笑的。
瀕死的少女嘴裡還在念叨著什麼,但是聲音已經極其微弱了。
「血刺…血刺…」
魔神疑惑道:「我知道我的殺招很厲害,但是你也不用一直念吧…」
下一瞬,他猛然察覺出不對來,他的身體內的魔力突然出現了陣陣混亂。
血液劇烈地翻滾起來,仿若被煮至沸騰,帶來強烈的灼燒感。
「你…你做了什麼…」魔神渾身青筋暴起,面容漲得通紅,顯得異常猙獰。
伊芙娜不作回答,只是依舊念叨著殺招。
魔神終於反應過來,說道:「你想用你的血!」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你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到!像你這樣的小孩是絕對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掌握神境殺招的!」
他上前就要將伊芙娜那不斷發出噪音的腦袋拍碎。
然而卻像是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一樣,他的兩隻腳都動彈不得了。
是真的有釘子,只見一雙用血凝聚成的釘子將他的腳牢牢禁錮在了原地。
「血針。」
此時他血管中流過的已不再是血液,而是比鋼針還堅硬的武器。剛剛被他吸收進身體的伊芙娜的血液,都被她轉化為了自己的武器。
萬針蝕骨之痛可不是鬧著玩的,剛剛還囂張無比的魔神立刻就痛苦地跪伏在了地上。
「血刃。」
巨大的猩紅刀刃從他的藤蔓和身體中撕裂而出,將他整個人都捅了個對穿。
「你!你給我住手!」魔神努力想要鎮壓下身體里暴動的血液,但是根本不起作用。
終於,伊芙娜的臉上再次露出那副勢在必得的笑容,沙啞著嗓子說道:「血刺。」
無數道血刺從他的身體中爆開,將他整個人都分解成了肉沫。
(三十八)斷翠8
「哐當。」魔神閃爍著綠光的魔核掉落到了地上。
伊芙娜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匆匆趕來的阿伽克律和小男孩急忙給還癱在地上的伊芙娜治療傷勢。
阿伽克律的治癒法術比伊芙娜自己施展的好上不少,伊芙娜一下子就緩過氣來了。
最主要的還是伊芙娜現在神力耗盡,已經沒有力氣給自己自愈了。
「我不是要你帶他直接走的嗎?你不是說過不會給我收屍的嗎…」伊芙娜一恢復力氣後就憤憤說道。
阿伽克律大大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是你自己單方面給我下達的命令,我又沒說過我會執行。」
「而且,你這不是還沒死,你要是真死了我絕對轉頭就跑了。」
伊芙娜現在懶得和他拌嘴,全身無力地靠在靠坐在他的懷裡,卻是莫名有一種安全感。
「謝謝。」
阿伽克律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道謝,於是愣了一下。
「謝謝你回來找我。」
阿伽克律繼續給伊芙娜治療,瓮聲瓮氣地說道:「不用謝。」
另一邊的小男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跑離了兩個人的視線。
伊芙娜趕忙強撐著站了起來,一瘸一拐地朝著他離去的方向走去。
剛剛的白髮女子在魔神被擊敗後就脫離魔神的掌控了。
然而在脫離掌控後,她的情況並沒有好轉。
她之前被魔神當做電池在消耗,身體早已落入油盡燈枯的境地了,一直都是魔神用法術刺激著她繼續活動。現在法術消失,就像是提線木偶被剪斷了繩子,整個人一下子就垮了。
「媽媽!媽媽你看看我!」男孩哭泣著呼喊著地上氣息微弱的母親。
伊芙娜不怎麼費力地就將自己斷臂上的傷口再次劃破,鮮血順著她的動作流入了女人的嘴中。
阿伽克律滿臉不贊同地走向伊芙娜,想要上前阻止,但是在看到伊芙娜臉上認真的表情後還是放任了她的行為。
伊芙娜通過血液傳遞的方式將自己的神力輸送給了女人,但是像這種體質虛弱的神族後裔,即使是通過這種最強效的方法傳輸神力也只能再強撐一會兒,她的身體已經變成了有裂口的鐵桶,不管裝多少水進去,最後也會全部灑乾淨。
白髮女人艱難地睜開了眼睛,看著映入眼帘的孩子,眼眶也是不由地盈滿了淚水。
「不是要你不要進來找我的嗎?怎麼這麼不聽話啊。」
男孩撲在母親懷裡,連聲說著對不起。
白髮女人嘆了口氣,說道:「幸好你碰見了這兩個好心的哥哥姐姐,不然我真不能保證你之後能平安出去。」
伊芙娜之前一直沒想清楚為什麼男孩在森林裡那麼長時間都沒有受到傷害,現在終於想明白了。
白髮女子雖然被魔神做成了傀儡,但是還保留著一些自我意識,暗中驅趕著靠近男孩的魔怪。
而之前一直朝著他們的反方向躲避,也是因為感應到男孩的氣息,所以為了保護他才這樣做的。
她輕撫著男孩的頭頂,在摸到他的犄角後,眼中不由地流露出痛苦的神色來。
「對不起,孩子,媽媽沒能保護好你…」
白髮女子由於死亡將至,頭上的犄角像是發霉一樣地泛起青綠的顏色。
而男孩頭上的一隻犄角竟也變成了同樣的顏色。
白髮女子挪動到伊芙娜面前,哀聲祈求道:「好心的孩子,求求你幫我把我兒子頭上的角砍下來吧。」
(三十九)斷翠9
在貧瘠荒蕪的雪原中,在壓抑窒息的森嚴規矩之下,那些飽受禁錮的靈魂總是很容易就被「自由」與「愛情」這樣的字眼誘惑,哪怕只是一點小小幻影,他們都願意為之付出自己的全部。
封閉保守的弗洛斯特家族某天突然來了一個年輕英俊的外地人。
他是暴風雪送來的另一個世界的禮物。
那些從他嘴裡說出的光怪陸離的故事,奇異夢幻的景色和逗人發笑的玩笑,狄蕾雅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個男人的到來給這片死氣沉沉的土地帶來了難得的生機。
循規蹈矩了大半輩子的狄蕾雅根本無法抗拒這種鮮活,無可救藥地愛上了這個男人。
非常幸運的,這個她偷偷暗戀著的男人也同樣喜歡著她。
於是兩個彼此相愛的人很快就走到了一起,他們度過了一段相當甜蜜的戀愛時光。
如果故事到這裡結束的話,這還能稱得上是一齣喜劇,但是很可惜,這只是她故事的開頭。
「人是不能將自由與愛寄托在別人身上的。」狄蕾雅虛弱地說道。
那個男人在用自己的花言巧語將一個花季少女該所擁有的一切奪走後,於又一個暴雪天匆匆地離開了。
他所說的那些美好的未來和誓言都在那場惡劣的天氣中消散,只留下了已經懷胎六個月的她,獨自面對著家族的訓誡和懲罰。
肚子裡的孩子在叄個月後出生,十分健康,結合了母親和父親的優點,是個相當可愛的小傢伙。
新生的喜悅沖淡了背叛所帶來的傷痛,這讓她枯萎已久的心靈再次煥發了生機。
「我看著他那張稚嫩的臉蛋,在心中暗暗發誓,這次一定要牢牢把握住上天賜予我的幸福。」
狄蕾雅含辛茹苦地照顧孩子長大,艱難地在這冷酷森嚴的環境中建立了一個溫馨的家。
而被母親小心保護著孩子也沒有讓母親失望,從小就非常懂事乖巧,他活潑開朗的個性也給狄蕾雅的生活帶來了許多歡笑與喜悅。
「要是時間一直停留在那段日子就好了。」狄蕾雅懷念地說道。
她人生中幸福的時光總是異常短暫,上天在讓她看到曙光後又很快抽走。
她的孩子在生下來的時候和族裡其他的孩子並無差別,都是一身雪白的皮膚和一頭白髮。
但是在年齡逐漸長大後,問題就出現了——他的頭上沒有長角。
就算她耗盡所有積蓄給他找來各種奇珍異寶,他的頭上也只長出了一隻正常的犄角,左邊的那隻犄角依舊是那副發育不良的畸形模樣,大小連同齡人的一半都沒有。
在這樣下去的話…他會被家族裡的人帶到森林裡去的…
弗洛斯特家族的孩子要是在八歲都還沒有長出健康完整的犄角,就會被默認為殘廢,沒有培養的價值,然後帶到森林裡遺棄。
狄蕾雅已經下定決心要將這個孩子保護好,她絕對不可能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孩子被扔進森林。
不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留住這個孩子,狄蕾雅的心裡只有這一個想法。
於是她使用了那個常人絕對不會使用的秘術,將自己的一隻角砍下,接在了自己兒子的頭上。
被服用過昏睡藥的孩子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在昏沉中甦醒後才發現自己缺了角的母親已經被族人帶進了魔域之森。
之後發生的事情也就是他們剛剛經歷的那些,深夜尋母的孩子現在終於又與母親重聚在一起。
她的生命已經到達了尾聲,現在就連提起手指都十分費力,砍掉犄角的力氣更是不可能再有。
在命運的安排下,狄蕾雅又一次將自己的幸福交付在了別人手中。
她滿含淚水地祈求著面前的少女。
這一次,她希望她交付到了正確的人手裡。
(四十)斷翠10
肉體、精神乃至靈魂都已經全部被魔神的力量污染了,就算是當世治癒法術最強的柯爾特茲來了都無力回天。
接在孩子頭上的角也通過靈魂本源被原身影響,如果再不切下來的話,這個孩子很快也會受到污染,到時候兩個人都得沒命。
「媽媽!」渾身發燙到意識模糊的男孩嘶啞著嗓子呼喊著母親的名字,死死地盯著面前的面前奄奄一息的女人,眼神中透露出與他的年齡所不相符的絕望和沉重。
他自出生以來就是母親的累贅,依附在母親身上的寄生蟲。被母親含辛茹苦地撫養長大,到頭來不光辜負了母親的期待,還害母親丟掉了性命。
要是他不出生就好了,像他這樣低賤的混血早點自殺就好了。
在母親眼中樂觀開朗的孩子其實並非他所表現的那樣堅強。
自幼沒有父親,身上還流淌著外族人的血統,體質也比其他的孩子要差上許多。像他這樣的孩子一直都是村裡其他孩子欺負的對象,不間斷的欺凌和排擠造就了他懦弱膽小的性格。
由於他小心隱藏著自己身上的痕跡,再加上母親早出晚歸,每天回到家時通常都已疲勞至極,所以被欺凌的事情母親也一直都沒發現。
母親已經很辛苦了,不能再讓她因為這種事情而憂心。於是自然而然地裝出開朗的樣子來,平日裡受到的苦楚,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只要能看到母親的笑顏,就算再痛苦的事情都可以忍受。
只要母親活著…
長期積壓在心底的黑暗情緒此刻已不再受管控。
母親不在了的話,他還有什麼活著的必要?再也沒有東西可以支撐他忍受那些絕望的時刻了。就算現在活下來了,斷了角的他遲早還會被送回這裡來。弗洛斯特家族從來不會對弱者保有憐憫。
弱者就應該乾脆的死去,而不是苟延殘喘。
自五歲以來,他每個夜晚都是在焦慮中入眠,白天再在恐慌中醒來。只要一摸到頭上的角,他就會不由自主地產生心悸。
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出來?為什麼就他長不出來?他什麼時候才能讓母親的臉上露出毫無陰霾的笑容?
一直被壓迫的心靈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扭曲了。
為什麼母親要這麼不負責的生下自己?她在追逐愛情的時候又有思考過以後生下的孩子該如何生存嗎?
心中總是不可控地產生這樣陰暗的想法,每當這時他就會更加唾棄自己。
身體殘缺也就罷了,連靈魂也是如此骯髒不堪。他不光是個廢物,更是個人渣,就和他的那個人渣父親一樣。這樣的他更顯現出母親的可憐來,生命中出現的每個人都將她辜負。
他這樣的渣滓沒有活著的必要。
「母親死了的話…我也不想活了…」
狄蕾雅難以置信的死死抓住了格拉爾的肩膀,顫聲道:「格拉爾…你在說什麼…」
伊芙娜則是一點都沒有感到驚訝,她在剛剛找到這個孩子的時候就有預感。畢竟,作為四大主神家族出來的孩子,再怎麼愚鈍也都不可能做出在充滿魔怪的森林裡大哭的舉動,他不可能不知道這樣會將魔怪吸引過來。
他會這樣做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他當時不想活了。
之後她出現幫助他尋找母親後,他的這種情緒才稍有緩和。現在再次失去母親,這種情緒捲土重來是必然的。
「格拉爾,你還記的我之前說過的話嗎?」伊芙娜突然開口道。
男孩眼眸閃爍,直愣愣地看著伊芙娜。
「我之前說過你是一個有勇氣的人。」
「我直到現在也還是相信這一點。」她信誓旦旦道,語氣中是一如既往的自信。
「你既然有著踏進這片森林的勇氣,那也絕對有著踏出森林的勇氣。」
「我是因為對自己的實力絕對自信才進來的,我自信這裡沒有東西能打敗我。」
「而你呢?」伊芙娜上下打量了一遍這個瘦弱的男孩,道:「我估計你連一頭魔怪都打不過。」
「而你帶著這樣一副孱弱的身體,手無寸鐵就敢闖進魔域之森。」
「若是沒有著堅定的決心和超乎尋常的勇氣,你又怎麼可能支撐到現在?」
「你身上的潛力,絕對不會比我少。」
這話說的就有些誇張了,正常人都知道這絕無可能,但是伊芙娜偏偏是用一種極其確信的語氣說出,莫名就讓人產生恍惚的錯覺,以為自己真的有這樣的能力。
這個突然出現在森林中的少女,在奇蹟般地戰勝了魔神後,她的形象在格拉爾心中就已經成為了力量本身。
有著能夠改寫一切的實力,又有著在絕境中也能逆風翻盤的果決。
這樣的存在向他施以援手,又對他加以鼓舞。
「只要你還有求生的意願,那麼我就會為你砍去這隻角。」
看見男孩的臉上仍然還是猶豫不決的表情,伊芙娜語氣卻是愈發堅定,像是在和誰較勁似的。
「你為了你的母親願意跑進森林,那為什麼不再為了你的母親活下去呢?」
「我不經常幫人,但是只要我下定決心幫人就一定會幫到底。」
「即使是出去後我也有自信護你周全。」
「不論你的過去是怎樣的,遇見我,今天就是你新生的開始。」
「你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
狄蕾雅流著淚看向伊芙娜,心中滿是感激。
格拉爾那乾涸了的眼中也重新淌出淚來,心中悄然升起的一縷希望正在以它微弱的力量驅趕著黑暗。
他真的可以做到嗎?他真的可以相信她嗎?
「相信我。」伊芙娜再度重複道。
格拉爾終於開口,嘶啞著聲音說道:「請你…請你砍下我的角。」
(四十一)恨意
只比他大四歲的少女剛剛戰勝了連福圖爾全族都難以處理的魔神。
她當時心裡一定是相當自信得意的吧,所以才會理所當然地認為保護一個別族的小孩也不是什麼難事,輕飄飄地就許下了沉重的諾言。
但是正如他母親所說的那樣,有些重要的東西是不能寄托在別人手裡的。
像是自由、愛情、幸福…乃至於生死。
若是輕易地就相信別人,將自己交付與他人,那必將會遭致悲慘的結局。
自七歲那年被砍下角以後,格拉爾時常還會想起那天的場景,那改變他人生的少女。
那耀眼奪目的身影和震顫人心的話語都早已被他深深地烙印在心底,每次回想起來時都會產生一種強烈的情緒。
恨意,綿綿不絕的恨意。
那一時的耀眼光芒不過是幻影罷了,只是一個玩性大發的小女孩的一時興起。
她傲慢地隨意掌控著他人的生死。
她根本就沒想過自己許下諾言後究竟要承擔些什麼,也沒想過之後要面臨怎樣的困難,在那股熱情過去後就什麼都忘了。
她親手將他從森林裡救出,隨後又將他扔棄在另一個森林中。
在拯救了他那廢爛的人生後,獨留他一個人承擔之後的苦痛,讓他同行屍走肉般活著。
他其實不該怪她的,他也知道她當時不可能就那樣把他扔在森林裡不管的,這些年來她無暇顧及他也是有著自己的苦衷。
若是正常人應該會感激涕零吧,只可惜她救錯了人,從雪地中撿到了他這樣一條冷血的毒蛇。
他將自己往後的苦難都歸咎於她,又在苦難中貪婪地向她祈禱,渴望她如那天一樣再次奇蹟般地出現。
那驟然撒向他人生的璀璨陽光,為何不能一直閃耀呢?
格拉爾著魔地看著伊芙娜的背影,看著她將阿伽克律護在身後的模樣,將她操控水線斬殺魔怪的畫面盡收眼中,過往的場景與現實重合,他飄離的思緒也重新回到此刻。
「伊芙娜,你怎麼不走了。」阿伽克律呢喃似地輕語道。
森林中的水汽已經全部都覆蓋上了她的精神力,在這片漆黑中泛著絲絲微弱的螢光。
伊芙娜閉目凝神,並不言語。半晌後,悲戚的哀鳴聲從森林的更深處傳來,剎那間霧氣驟變,在顫抖過後漸漸轉變為紅色。
「沒事,繼續走吧。」伊芙娜緩緩睜開眼,若無其事地繼續帶著兩人向森林中心走去。
似是想起了小時候的情景,阿伽克律快步上前握住了伊芙娜的手。
少年的手如今已經變得寬大,可以將少女的整隻手都包裹在掌心,再也不用像當年那樣時刻擔心著出現的魔怪,可以兩人一起悠閒地漫步在林間。
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平靜了。
叄人行至森林中央,一顆古老的鎮魔樹佇立在這裡,樹冠猶如月白色的海洋,層層迭迭的枝葉在風中搖曳,仿佛大地的呼吸。站在它的陰影下,人渺小得像是塵埃。
「伊芙娜…我們還從沒來過這裡呢…」阿伽克律緩緩說道。
這裡是整個法陣的核心,能量的集中點,是整個法陣運轉最為關鍵的地方。
「你知道這裡鎮壓的東西和外面的那一圈有什麼不同嗎?」阿伽克律突然笑著問道。
伊芙娜不語,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於是阿伽克律又自顧自地說道:「一般人都只知道外面那圈鎮壓魔神的鎮魔樹,很少有人知道森林裡面還藏著這樣一顆。」
「這棵樹可不一般,它的根系與這片森林的所有樹都相連,連外面的鎮魔樹都是由它控制的。」
「它不光可以鎮壓邪神,連海神都能鎮壓。」
阿伽克律輕輕拂上樹皮上深刻的裂紋。
「我們福圖爾家族的主神大多短壽,據說是因為窺見太多禁忌與未知,觸動過多的命運線的原因。
「這是家族對外的說法。」
他轉身看向伊芙娜。
「但是事實是什麼呢?事實是家族不再需要他們了。」
「家族在耗光他們自身的氣運,壓榨完他們身上最後一點價值後毫不猶豫就拋棄了他們。」
「那些瘋癲墮魔的主神最後的下場就是被鎮壓在這棵核心鎮魔樹下,成為養料,永生永世供奉家族。」
阿伽克律仍舊微笑著,將手放在耳邊,做了一個聆聽的動作。
「你聽到了嗎?」他頭頂的樹葉沙沙作響,如泣如訴。
「我聽見了他們悽厲的尖叫聲。」
「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只能飽受折磨地為這個已經朽爛的家族續命。」
幸運的反面是厄運,失去力量權柄的神明會墮入另一個極端,成為災厄之神,也就是邪神。
像今天逃出來的瘟疫之神就是上一任福圖爾家族的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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