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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神鵰(續) (76-80) 作者: 趙家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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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04:01:15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笑傲神鵰(續)】 (76-80)
作者: 趙家阿四 2022年6月5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首發於第一會所 字數:43924
前言:
女俠南疆篇結束,仙子北域篇開始,希望各個看官多多評論,不管是惡評美 評,咱們互動起來才好玩~ 阿四也算懂高科技的人,能看見各位看官的評論,其 他暫不提了,回答下相關的問題~
其一。陰老頭與黃蓉戲份。
主要怪阿四貪多求全,想寫些不一樣的東西,總圍繞著女俠與淫賊的被逼無 奈,不免膩歪,把風格換一下,調劑一下,估摸著能滿足大眾,沒想到搞砸了。
另外就是劇情發展與埋線,襄陽與長沙不算遠的,很明顯黃蓉扔下周陽跑去 湘西南,雖是為了大義,但更多的是逃避,以此衍生她面對心中的情慾,以及對 亂倫接受。另外阿四也說過,給母子一個緩衝的台階,畢竟禁忌的關係需要鋪墊, 需要積累,而不是悶頭肏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畢竟襄陽處在危如累卵之時。
其二:劇情要推進啊,老實說,黃文其實應該沒那麼多曲折,因為這是給作 者找不自在。可能某些拿著紙巾,看著你寫的肉戲,且正在擼的人,就因為看到 不想看的情節,留言甚麼和原文不像,溜了溜了,或者質疑作者為什麼這麼安排, 不吐不快BALABALA的。我在此再鄭重說一句,阿四承蒙厚福,得托上官 老大寫的前文才能續,但到已續了快100章,劇情走向就不能再停留在先前的 階段;另外不是你們說女俠仙子總被小嘍囉上不好麼?我給了個BOSS,就變 成陰老頭一無是處了?
阿四也想直接肉戲,最好章章肉(省得我去修改大綱,編劇情了)最好把女 俠仙子直接給調教墮落了。但我沒覺得這結局有多好,難道武俠類的文章精彩之 處,不是女俠口實不一,表面忠貞,實際卻被淫賊吃干抹凈麼?
第七十六章巨城之危
日頭西落,黃昏降臨,遼闊的草原漸起晚風,颳得草浪連綿起伏,吹得朵朵 金蓮花搖曳不斷,猶如碧波鑲金,端的是美煞眼球。
此地名為金蓮川,原是金朝皇帝避暑之處,自成吉思汗崛起於漠北,率眾向 南征伐,便落入蒙古汗國手中;後忽必烈總領漢地軍國庶事,在此築開平城為府 邸,如今他登上汗位,開平府又變作汗國上都,以攝四方。
不遠處的相德因高樂河旁,一座雄城傲立,看其宏偉的規模,絲毫不亞於襄 陽或是臨安。而城內正北,巨大的金帳占地百餘米,當中燈火通明,隱隱還傳出 樂曲聲,應是正舉行一場盛大宴會,卻不知此間汗王在接待哪位貴賓。
穿過無數待命的侍衛奴僕,撩開帳角看去,卻見金帳空曠,寥寥無人,只有 幾位樂師敬立兩側,自顧自吹彈拉唱。不過中間華貴的絨毯上,一位妙齡女子正 嬈嬈起舞。
仔細看去,只見此女身著紺青羅裙,體態婀娜,容貌極美,幾不下於黃龍二 人。可惜臉上粉妝頗濃,更長著一對狐眸媚睛,讓人暗覺既不如仙子冰清玉潔, 也不似女俠睿智端莊,盡透著一股淫邪放蕩的氣質。
伴隨韻律,那女子浪扭纖腰,騷擺豐臀,小手撫過胸前的飽滿,掠向自己所 有凹凸有致處;待樂曲漸快,又立在原地連轉,裙角飛揚時,兩條修長雪腿忽隱 忽現,竟似下身一縷未著;連轉方完,她再輕輕鹿跳,一對鼓奶洶湧澎湃,幾乎 撐爆了衣襟,即將要從中蹦躍而出!
" 好!好!東方教主舞藝卓絕,比本汗那幾個妻妾強上百倍!" 這女子如此 妖艷起舞,讓欣賞之人如痴如醉,不斷連聲喝彩!
轉頭看去,正上方的矮案後,盤坐著一位年俞三十的男子,闊額方面,續著 短須;他身後還立著兩人,一個是苦面愁眉的老者,懷抱著一口古劍,正閉目養 神;另一個似是薩滿巫師,頭戴青眼獠牙的面具,手執一根雕花矮杖。
" 大汗,我美麼?不若讓奴家服侍你一番。" 舞女聞言腰肢一轉,弱柳扶風 般來到近前,上身軟在案間,將兩團雄渾壓扁擠爆;隨即小手捧臉,香舌舔唇, 半咪的狐眸射出一股難言的光芒,直使人陷入其中。
男子被迷得神魂顛倒,幾欲把她摟抱在懷,一邊起身一邊急道:" 美,如何 不美,今晚本汗便與你……"
" 妖女好不要臉!又對大汗施展邪術,給我破!" 不想男子說到一半,薩滿 用半生不熟的漢話罵了句,將矮杖重重摜地,一時間響若狂雷;而那老者雖未言 語,卻也擋在男子身前,圓睜怒眼,氣勢鋒利無匹,一如懷中的古劍出鞘!
" 這是……?" 一震一擋下,男子眼中濁色消退,腦子卻仍有些發懵,摸不 清當下狀況。舞女秘術被破,卻毫不慌張,紅唇一勾,鬼魅般閃出了大帳,留下 一連串媚語春言。
" 若沒這兩個礙眼之人,今夜保大汗享盡艷福,嘻嘻,端的無趣,且等下次 再與您把酒言歡……"
似是頗為忌憚此女,薩滿與老者也不追趕,只守在男子身邊,以防她去而復 返。過了片刻,那男子總算回過神來,先命那幾個呆愣的樂師退下,這才輕聲問 道:" 大祭司,裴先生,可是我又中了甚麼攝魂術?"
" 正是!這妖女越發明目張胆,已是第三次了!" 抱劍老者默默不答,又退 到男子身後,鬼臉薩滿卻忿怒萬分,盯著帳門恨聲道:" 大汗,不若派兵絞殺這 妖女,諒她武藝再高,有百餘射鵰者在,也會變作刺蝟!"
" 不可,現下正有用魔教之處。" 男子微一擺手,考慮片刻,又問向另一人 道:" 裴先生,若你與她以命相搏,結果如何?"
" 十招內,某死,她斷三指。" 抱劍老者言語不多,卻擲地有聲,男子聽後 點頭,又陷入沉思中。薩滿心急如焚,見他竟欲忍將下去,不禁道:" 大汗寬心, 我二人齊上,當能拖至親衛抵達,不過草原上若起狼患,未等羊群有失,牧人們 就會先去清剿,莫非就任那妖女騷擾不成?"
" 況且我大蒙古國兵強馬壯,而您更是天上翱翔的雄鷹,縱使兩面開戰,又 何須小小邪教相助?" 頓了頓,鬼臉薩滿又自信道:" 待攻下哈拉和林,大汗您 統領鐵騎南下,數十萬馬鞭同揮時,南人那昏庸的朝廷哪敢抵抗!"
" 大祭司勿急,宋廷軟弱不假,郭伯父卻乃一代名將,若得知我此時外強中 干,以攻為守,只怕會領兵過江收復漢地。因此,本汗不得不與魔教結盟,好壯 我聲勢,讓他不敢妄動。"
男子聞言一笑,耐心解釋了幾句,隨即朝北指了指,沉聲道:" 事分輕重緩 急,眼下暫以北方戰事為主,待擒下我那愚蠢的弟弟,大軍便兵鋒向南,到時宋 廷也好,魔教也罷,本汗皆不放在眼中。
" 是以,再辛苦二位幾日,且由那妖女折騰。" 說到此,男子起身而立,闊 臉滿帶真誠,對兩人撫胸一禮。薩滿與老者如何敢受,急忙單膝跪地,異口同聲 道:" 敢不為大汗效死!"
" 兩位快快請起,勿需如此。" 男子上前攙起兩人,轉頭看向食案上的密信, 又傲然道:" 不過那妖女如此猖獗,本汗便治她一治,都說魔教人才鼎盛,想出 的計策卻這般好笑,依我看來,儘是幫烏合之眾!
薩滿與老者不懂其意,敬立一旁,男子也不多話,落座小案信筆疾書。過了 一陣,喚來侍衛,將墨跡未乾的紙信交予,吩咐道:
" 且告知雲都赤,水戰損失不必掛懷,我再撥予他些船隻,定要練出一支堪 戰的水軍來,另外此信八百里加急,務必明日中午送入他營中……
三更時分,棲鳳谷靜謐一片,溪映明月,晚風微涼。小築內卻略顯嘈雜,兩 座茅屋一亮一暗,從亮著那間的煙囪處,傳出裊裊炊煙與顫顫春啼。
聞聲看去,屋中燭火跳躍,兩個姣美的影子玉腿互勾,藕臂相鎖,映射在窗 紙上。媚肉纖柔,香軀綿軟,即便疊在一起,也能看出各自的曼妙曲線。隨著她 們廝磨越發急切,乳乳碾碰,臀臀壓撞,一股股淫靡的幽香散發,順著窗縫悄然 飄出,而時吻時離的一對小嘴,也傾吐著一聲聲勾魂呻吟。
" 啊……前輩……快好了麼……我還要給沖哥兒……煎藥……"
" ……此式快結束了……嗯……你……莫要一心二用……"
" 啊!!前輩!要來了……"
" 嗯!!莫忘了……吸收真氣……"
話音未落,兩隻女影同時一震,一人急揚螓首,一人緊弓腰肢,各自亢奮的 長啼一聲,復又抱在一起香顫不斷。看此情形,想是那雙鴦合春功一式練成,屋 中的兩女共赴極樂,攀入肉慾之巔。不過方才聽盈盈所言,令狐沖如今身在小築 內,想那頂天立地的漢子,竟甘願嬌妻與外人磨鏡不成?
" 前輩……這段時日也練了許多式……為何我功力並無明顯提升?" 春潮緩 落,餘波漸褪,半刻後兩女堪堪分開。那胸前飽滿的影子似是聖姑,急急穿好衣 裙,手持著蒲扇,一邊煎藥一邊羞問。另一個乳房較小的女影想是黑袍女,慢條 斯理也不答話,過了半晌才道:" 你已為人婦,並非完璧,且原先所學過雜,若 想如我這般,恐要苦修十年。"
" 只需十年,便能……像您一樣?" 盈盈聽後一愣,不禁停下扇風,又好奇 道:" 前輩,可你……內力化形之物,不是也……? "
" 此物乃功法所致,雖能以假亂真,卻非男子性器,又無法泄出陽精,因此 我仍……仍算處子……" 黑袍女終存羞澀,答覆間略顯期艾,待她穿好袍裙,又 柔聲道:" 盈盈,你記好,此功法專為女子而創,修行後若與男子交合,便會散 盡真氣補於對方,不到萬不得已,切莫如此……"
" 前輩!為何不早言……我與沖哥兒以後且非……不過也罷……我只盼他好 他強……" 盈盈先驚後喜,站起身來便欲出門,秦瀲卻將她攔下,輕聲道:" 我 知你二人情比金堅,先前去溶劍山莊救人時,他儘管受刑昏迷,仍在念叨著你的 名字……"
" 沖哥兒……我……" 此話聽完,聖姑軟跪於地,似是極為感動,禁不住連 聲垂泣。黑袍女見狀,比了比自己略小的胸脯,嘆道:" 你想救夫,我自無不允, 可再修七式,我就能變作完整的女子,而你與他交合後內力盡失,我再尋你同練, 又要耗費數年不止,可否先與我修完?"
" 前輩!非是盈盈心疑,似你這等修為,為何甘願沉寂此谷?莫非與魔教同 氣連枝?" 盈盈聽後不信,抹了抹淚,又問道:" 若是我同意,待前輩神功大成, 能否放我夫妻出谷?"
" 我與魔教並無干係,守在此間,一是因身世之故,無意於江湖紛爭;二來 師傅自小便領我修行,勝似娘親,如今她葬在谷內,我當要守護陵寢。" 黑袍女 思辰片刻,將她扶起,認真道:" 放心,我並無害你夫妻之意,待合春功修完, 自會放你二人出谷,且到時再圓你一願,可好?"
" 多謝前輩!盈盈叩首了!" 盈盈欣喜不已,欲行跪拜大禮,秦瀲也不阻攔, 看著冒煙的爐子道:" 你再不扇,藥便糊了。" 聞聽此言,聖姑連忙起身,復又 去煎藥熬煮,同時問起修行之事,黑袍女自是耐心解答。
就在兩女閒聊之際,卻不知隔壁屋子中,昏迷在床的男子手指微動,喉嚨一 滾,惆然道:" 雙鴦……合春功……?"
灼灼紅日緩升,在東山冒出個尖來,而西去的皓月尚未落盡,襄陽仍被昏暗 包裹。現下雖是凌晨,不少百姓卻已早起忙活,更有十數隊勁卒四下巡視,使得 空氣中透著一股緊張。
郭府內某處,一位絕色少婦立在屋頂,漸起的朝霞灑落白裙時,美得猶如向 陽鮮花一般,正是終南仙子。只見她玉手合垂,傾城素臉略顯憔悴,瑩眸中透著 無盡迷茫,也不知在思量何事。
自幾日前母親南下,郭襄怕小龍女獨自寂寞,求得父親同意,便搬來與她同 住。可縱使有人相陪,仙子仍夜夜失眠,即便睡著了,也會被噩夢驚醒。而夢中 難以言表的淫邪場景,更讓她暗生慌恐,不由自主,便欲回想起自己究竟發生了 何事。
可惜癔症發作,每當小龍女強行拼接記憶,腦中就有劇痛突發,如何能想得 起來。如此下,她整日裡坐立不安,幾番去相求郭襄,放自己北上尋夫。小東邪 雖有心陪仙子一起,卻怕父母事後責罰,又加襄陽戒嚴,兩人逃跑絕非易事,便 勸她等時機到來。
小龍女也知小丫頭為難,倒沒強求,只是白天黑夜倍受煎熬,花朵般的人兒 漸漸調零。今晨,她又被噩夢驚醒,見郭襄睡得香甜,不忍打擾,就來房頂觀看 日出,這也是她唯一能心靜之時。
" 嘿!呔!端的好刀法!" 怎料沒過多久,難得的安寧就被打斷,一陣練武 聲伴隨怪叫響起,吸引了仙子注意。
幾日來每當此刻,便有這惱人的動靜傳來,如同公雞報曉一般,當真是極為 準時。小龍女已司空見慣,知那位曾唐突自己的青年又早起練武,心覺他倒頗有 毅力,好奇下轉頭而視。
" 嘖嘖,憑此刀法,我也算踏入高手之列了!哈哈哈!" 順著仙子的目光看 去,在相鄰不遠的小院內,荒唐子赤裸臂膀,手持短刀正在演武。似是新學的刀 法,一招一式頗為精妙,可看他劈砍時接連自誇,復又有些滑稽好笑。
原來前些天得知黃蓉南下,周陽氣得又吃醉了酒,更在家中大鬧一通,險些 沒把郭靖氣死,正欲胖揍愛子時,卻被郭襄偷請來的黃藥師阻止。說來也怪,東 邪倒頗喜這外孫的性子,見他獨自煩悶,便於百忙中創了一十六式刀法,更每日 親自來傳授點撥。
想桃花島主乃一代宗師,身兼諸家百學,哪怕隨意創立的招式,自也是上乘 武學。荒唐子初學時漫不經心,不想越學越入迷,一時間心猿意馬,那股鬱悶也 消了大半。每至清晨,他便要演練一番,恨不得把刀法銘刻於心,卻不知有人正 悄悄觀摩。
眼見傻乎乎的青年極為認真,仙子心中莫名一甜,仿佛瞧見楊過年少時的模 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而荒唐子練至背刀翻身,猛然發現屋頂上的倩影,登時 收刀停手,兩條粗眉一皺。
周陽本欲呵斥,可看清了是誰後,直被她的仙姿神韻所驚艷,呆立原地作不 得聲。發覺自己暴漏,小龍女素臉一紅,剛欲跳下屋頂,卻聽一聲高呼:" 不想 竟是龍女俠,周陽倒獻醜了,上次多有唐突,還請莫怪。"
仙子晶眸一轉,見他抱拳鞠禮無比真誠,便輕點螓首,勉言道:" 刀法不錯, 還需勤加練習……" 說完後,也不看滿臉驚喜的青年,一躍而下,緩步進入屋內。
" 周陽受教了,多謝龍女俠指點。" 雖一顆心全系在黃蓉身上,可能與終南 仙子攀談,仍讓周陽無比高興,禁不住高聲答謝。當即他更加刻苦,接連練了四 五遍新刀法,直到渾身大汗,這才去飲水休息。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且說小龍女剛進屋內,就被人攔腰摟住,耳邊也響起 脆生生的嬌音,只聽道:" 姐姐,我那兄長鬼叫個甚,難道你又碰見他啦?"
" 嗯,無意中撞見他在習武,倒有些尷尬。" 小龍女無奈,拍了拍腰間的小 手,問向身後的郭襄道:" 襄兒……這也過了許久,咱們何時能啟程?"
" 姐姐莫急,且再忍耐幾日,等有好時機,我定與你一起北上。" 小丫頭聞 言犯了難,鬆開仙子後苦思良策,猛然靈光一閃,興奮道:" 不提倒也忘了,兄 長曾言要陪我去尋楊大哥玩耍,他鬼點子多,等午飯後咱們便去相詢,求他給出 個主意。"
" ……也好,就聽你的。" 小龍女秀眉微蹙,心覺那青年不似穩妥之人,可 她此時歸心似箭,也只得死馬當做活馬醫。兩女又嬉鬧了一陣,各自去梳洗清潔, 待午飯過後,又一同去尋周陽。
與此同時,在北岸處,一騎背掛三支紅色羽檄,急急闖入聯營。過不多時, 眾將齊齊退出帥帳,一個中年書生跟隨侍衛,緩緩走了進來。
" 先生,大汗命我事急從權,臨機決斷,究竟是何意?" 待孔章看完密信, 查干先替他倒了碗奶茶,後亟不可待的開口相詢。中年儒生思索片刻,把信筏疊 好擺在帥案,這才道:" 我猜大汗所言之意,與魔教內應今夜起事有關,想來是 讓您派兵支援,看能否一舉攻破襄陽,呵呵,孔某便提前祝賀軍主了。"
" 先生莫要說笑,我也知今夜若是事成,當為大功一件。" 韃子主帥猶豫不 決,背手在帳中連連渡步,而後停下來又道:" 可魔教雖能詐開城門,卻不想想 現下水戰勝負未分,我如何能調出戰船,運送全部兵馬過江奪城。"
" 軍主勿憂,所以大汗才讓您臨機決斷,想我軍船隻眾多,不妨分出十餘艘, 遣一猛將率兩千兵馬襲城。同時再連夜挑起水戰,讓宋軍兩面受敵,無法相顧, 到時且看形勢,再作計較不遲。" 孔章胸有成竹,出言謀劃了一番,又道:" 此 計若成,自是皆大歡喜,若是不成,也就折了一兩千兵馬,既無損於戰局,又能 給魔教一個交待,想來大汗也不會怪罪。"
見韃子主帥頗為意動,儒生又行將過去,悄聲道:" 軍主,我軍皆配良驥, 即使戰事不利,也能逃出升天,而魔教那幾百人陷入城中,定然有死無生,嘿嘿, 您何樂而不為?"
" 好!先生之策甚合我心,就這麼定了。" 查干聽後大喜,眉開眼笑時,更 連連擊掌讚嘆。隨即他又轉過身,看向一旁金剛般的光頭喇嘛,恭敬道:" 上師, 那趙家餘孽前些天已離營,我暫不需人護衛,您可有意隨軍襲城?"
" 這幾日蒙雲都赤款待,當真有些手癢了,丹巴傑便出一份力。" 光頭喇嘛 瓮聲應了句,抽出粗大的金剛杵,咧嘴笑道:" 哈哈,軍主放心,今夜定殺得宋 人血流成河。"
暫不提韃子將領如何安排,轉到郭府一隅的小院中,仙子與小東邪已來此許 久,不知與荒唐子談得如何。忽然間,房內傳出一聲嬌呼,只聽小丫頭道:" 甚 麼!兄長所言是真?爹爹命你與破虜去守城?"
" 是啊,方才飯後,他老人家先將我倆罵了……又說刑殺……刑叔父領軍南 下,東城門只余副將在那,便命我二人夜間去守門,直到刑叔父回來。" 似怕妹 子不信,某人叮鈴桄榔摸索了一陣,又道:" 你看,這是爹爹給予令牌,唉,以 後卻要辛苦了。"
往屋中看去,三人圍桌而座,中間一壺清茶,似是荒唐青年特意所沏。小龍 女初入男子臥房,一時略有拘謹,而周陽面對世間絕色,也是滿臉窘態。唯獨郭 襄極為隨意,起身搶過那令牌,看了看道:" 哼,定是爹爹給了破虜,被你搶來 的。"
荒唐子面色一紅,正欲辯解,小丫頭卻轉過頭,悄聲對一旁道:" 姐姐,有 了此牌,咱們今夜就能出發,嘻嘻。" 仙子瑩眸一亮,微不可查的點點頭,桌下 的柔荑更緊握在一起,心中甚為激動。
兩女聯袂而來,本就讓周陽摸不著頭腦,又見她倆竊竊私語,不由得越發好 奇。待想起方才自家妹子所言,他登時明白了大概,出聲問道:" 妹子,聽你說 要與龍女俠前往終南山,莫不是想用我這令牌溜出城去吧?"
" 嘻嘻,兄長真是聰明,今夜便拜託你了。" 小小圖謀被拆穿,郭襄卻無半 分尷尬,搖著自家哥哥的臂膀,不斷撒嬌耍賴。而小龍女雖不做聲,眸中卻也滿 含期許,盯著眼前的青年,盼他能答應下來。
一大一小兩個美女相求自己,使得周陽一時飄然,不過他也知輕重,搖頭勸 道:" 不行不行,爹爹若知道了,定會揍死我,而且現下宋蒙開戰,你兩人萬一 遇險,到時誰能去救?"
" 既如此,兄長與我們一起北上如何?你不是答應過我,要陪我去尋楊大哥 麼?" 小東邪見撒嬌不成,又改為誘惑,荒唐子聞言,不由得心中一動。自黃蓉 不辭而別,他雖暗自著惱,卻也極為牽掛,直欲前往南疆追隨;此時聽妹妹所講, 那股賭氣勁又冒出,只覺自己也應離家出走一次,好讓美婦嘗嘗這擔心的滋味。
" 好,有我陪你們北上,應不會出甚狀況,但以後若被爹爹責罰,咱兄妹倆 可要一同承擔。" 腦中想通,周陽豪邁的答應下來,不過因怕返回後獨自挨揍, 整個人又隨之一蔫。
" 放心吧,兄長,咯咯咯!" 見他強裝好漢而不成,兩女皆感滑稽,郭襄樂 的捧腹嬌顫,就連小龍女也唇角微勾,第一次露出些許笑意。周陽一看之下,只 覺如似寒冰消融後綻放的雪蓮,雖在裝傻充愣,心中卻驚為天人!
陪笑了一陣,荒唐子想起一事,欲言又止道:" 現下兵荒馬亂,北地據說也 不太平,你倆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女,難保不會被……賊子覬覦,若要北行, 還需裝扮一番,以保沿途無事。"
聞言後,兩女皆是一羞,可聽他說得在理,倒沒怪罪之意。郭襄知小龍女臉 薄,有些話還是得自己來問,便瞪了周陽一眼,嬌聲道:" 嘁,那還不簡單,我 跟龍姐姐扮成男子便是。"
" 欸,三個大老爺們一同趕路,說不得會被韃子當成探哨抓了。" 周陽搖搖 頭,見兩女都滿臉好奇,便解釋道:" 龍女俠身份高貴,便扮作外出遊玩的公子, 妹子你為小廝,我當護衛,定不會惹人生疑!"
" 嘻嘻,甚好甚好!姐姐,你看如何?" 小東邪聽後大樂,不禁連連拍手, 又轉頭看向仙子,眼露詢問之意。小龍女雖覺此舉有些荒誕,可一想自己能脫困 而去,便再無顧忌,輕聲道:" 就依周少俠所言……"
定下喬裝之事後,三人又商量了一下路線,兩女便返回所居處,整理包裹去 了。周陽自無太多東西攜帶,本想睡上一陣,卻久久無法入眠,只得起身在房內 發獃。過不多時,他偷偷取出懷中肚兜,深嗅了一口殘留的幽香,興奮道:
" 娘親,這次我也一走了之,看你回來如何擔心……"
眨眼間白日已過,太陽落山後,郭破虜臭著一張臉,前來尋周陽去守城。兩 人敵意已消,關係越發融洽,可因少年心性使然,誰也不提和好二字。荒唐子見 他還在生悶氣,有心逗弄,便笑道:" 怎地,不是說好各憑功夫奪那令牌,我贏 得光明正大,你有甚不高興的?"
" 那是外公偏心,教你一套新刀法,不然……哼!" 破虜也不理睬,只悶頭 牽馬而行,半晌才擠出一句。周陽哈哈一笑,與他並排出府,又道:" 莫生氣了, 今夜一過,這令牌便給你,以後我也不要了。"
" 當真?你為何不爭了?哎!慢些,先告知我緣由。" 破虜聞言一喜,剛要 問個清楚,周陽便翻身上馬,甩鞭揚長而去。他見狀心急,當即騎馬追趕,卻不 知身后街角邊,悄悄鑽出兩人來。
轉頭看去,先瞧見一個青衣小廝,肌膚雪嫩,如粉雕的娃娃一般,正是小東 邪;而她身旁立著一位英俊的白衣公子,疏眉朗目,風度翩翩,想來應是裝扮過 後的終南仙子了。
" 姐姐快些,你我先到東門相待,等三更時分,咱們便偷偷出城。" 青衣小 廝見自家兄弟一走,忙扯著身旁的人跟上,而有些尷尬的玉面公子,只得做賊般 隨她忽跑忽躲。
守備城門之責,倒不如周陽想像那樣麻煩,無非就是巡視城牆,檢查軍備而 已。不過讓他納悶的是,一與破虜到來,那副將就如牛皮糖般粘在身後,兩人去 哪,他便跟到哪,且神色略帶忐忑。
荒唐子不懂行伍,以為爹爹怕自己兄弟鬧出笑話,這才命人寸步不離;而破 虜經歷過幾次戰事,心中漸起不詳,趁副將分神將他拉來,耳語道:" 有些不對 勁,你且守在門邊,我裝作入廁,去告知爹爹或韓叔父。"
周陽聽後莫名奇妙,卻也生出警覺來,連忙點了點頭,暗暗握住刀柄。兄弟 倆當即若無其事,一起下了城樓,隨後破虜連聲告欠,裝作肚疼要去大解。那副 將並未生疑,調侃了一句,便放他去,轉身又死死看住荒唐子。
" 就快到約定之時了,那副將端的討厭,為何總跟著兄長,咦!破虜這小子 怎地走了?" 街邊口,青衣小廝揉了揉發酸的雪頸,把眼中所見報於身旁之人, 隨即問道:" 姐姐,要不我先過去,問問兄長發生了何事?"
" 咱們一起吧,我見那副將眼神不善。" 玉面公子也在觀察,突然有些不安, 便與小廝轉出街角,往城門而來。不想兩人沒走幾步,忽見那副將拔刀而出,一 聲大喝後,便朝剛看見她倆的周陽砍去!
" 且讓我張二雄先立頭功,郭家子!給老子納命來!"
第七十七章人心叵測
周陽雖看向兩女,可暗中早有防備,察覺一陣冷風掠至後頸,連忙就地一滾 堪堪躲過。饒是如此,頭頂仍有髮絲飄落,直讓他心生悚然,禁不住罵道:" 娘 的,就知你這賊將不對勁,你究竟是韃子內應?還是魔教中人?"
" 嘿嘿,郭靖派你兩個雛鳥前來,當真是天助我也!" 那副將一擊不中,也 不追趕,朝身後幾個軍頭虞侯道:" 約定之時已到,爾等按我先前吩咐行事,速 速進城放火,其餘教中兄弟守住城門,以待援軍前來!"
當下便有兩個虞侯抱拳領命,招呼百餘兵卒,盡持易燃之物,往城內鬧市而 去。其餘四五位則滿臉迷茫,有一人上前幾步,厲聲問道:" 聶副將!你這是作 甚,莫非要叛國不成?"
" 哼!我乃神教暗堂下狂刀張二雄,才不是甚麼聶副將!" 副將聞言獰笑, 反手將那人剁翻,隨即招呼其餘三四百兵卒,上前圍攻那幾個軍頭,又命人前去 打開城門,降下吊橋。
原來此人乃魔教埋在襄陽的暗子之一,早先冒名頂替進入軍中,因多立戰功 被提拔為軍將,作為刑殺才的副手。這賊子頗有頭腦,並沒急於舉事,明面上恪 盡職守,實則暗傳軍情。同時更調教眾入城,補為自己部曲,且做得極為隱秘, 每次只召數人入營。
是以,這兩三年來,不光軍中諸將,就連女諸葛都未有所察覺,直到如今, 他所率兵卒盡為暗堂爪牙。
自刑殺才領軍南下,襄陽東門由張二雄獨自把守,令他起了立功的心思,通 過密信告知影二。暗堂堂主也知良機難尋,請示了右使後,令此賊今夜大開東門, 同時又求查干配合奪城,這才有了如今之事。
眼見城門漸開,周陽心急下也忘了與兩女逃跑之事,抽出短刀殺將過去,卻 被張二雄攔下,不得已與他斗在一處。那幾個軍頭也回過神來,指揮本部兵卒且 戰且聚,同時高聲呼喝,以求友軍能趕至此處。可惜人數太少,只一陣,便個個 負傷,眼看要被魔教淹沒。
現下夜半三更,周邊根本無人在場,不過等廝殺聲響起,附近的屋房皆亮起 燈燭,更有不少膽大的男子出來觀望。想襄陽久歷戰火,危急時百姓曾自發投入 守城,因此個個手持釘耙鐵叉,想要相助守軍,可看兩面皆是宋兵,一時全都懵 然,不知該幫哪邊。
" 本將正緝拿盜賊,汝等速速回屋,關牢房門,莫要讓賊子有躲藏處。" 發 覺有人圍觀,張二雄恐事情生變,與周陽廝殺的同時,放聲高喊了一句。荒唐子 見那些百姓轉身欲走,猛然從懷中掏出一物,大叫道:" 各位父老,我有令牌為 證!這些賊子乃魔教中人,欲放韃子入城,還請諸位速速來援,莫要讓他們打開 城門!"
那些百姓聞聽此言,急忙跑到近前,看清了周陽手中之物後,有的回家敲響 梆子,有些四散去尋巡邏隊,大部分則拎著農具趕來。不過看雙方皆著宋軍戰袍 甲冑,他們倒分不清誰兵誰賊,便認準那些正開門的士卒,手持叉耙前去廝打。
" 諸位,多謝了,啊!" 周陽見狀心安,不禁略有鬆懈,被賊將劃傷了左臂, 登時鮮血直流。張二雄趁機跳出圈外,轉頭看向自己的手下,厲聲道:" 娘的, 趕緊給老子攔住他們!全部殺光,不留活口!"
數百暗堂爪牙領命,當即分出一半,去截殺那些百姓,剩餘的繼續圍攻那幾 個軍頭,以及他們手下數十名宋軍。張二雄則又去尋周陽相鬥,想把這郭靖義子 梟首,也好功上加功,說不得能混個堂主噹噹;而荒唐子同有此念,打算擒賊先 擒王,當下顧不得左臂傷勢,使出新刀法與賊將搏殺。
有百姓們援手,危局多少有所緩解,幾個軍頭心知城門之重,雖處劣勢卻合 兵一處,想往門邊靠攏;可暗堂中人不似尋常魔教嘍囉,儘是些亡命之徒,再經 幾年軍旅,更是兇悍無匹!隨著兩方搏殺漸烈,眼見鮮血揮灑,耳聽哀嚎四起, 城東處亂作一團。
轉到街邊,喬裝的兩女看在眼內,皆心生不妙,沒曾想即將能偷跑出城,卻 遇到如此危機。郭襄畢竟心懷父母,且先前又聽得仔細,見那隊叛軍路過街邊, 當機立斷道:" 龍姐姐,你我且攔住他們,若是城內起火必將大亂,到時韃子來 攻,後果不堪……"
不想她話未說完,一旁的玉面公子已持劍疾去,青衣小廝見狀一呆,也抽出 長劍跟隨,同時嬌聲道:" 姐……公子莫存善心,這些皆是魔教邪徒,人人得而 誅之!"
" 嗯……曉得了。" 小龍女雖得癔症,可耳聞魔教與韃子四字,卻莫名生出 一股恨意,未至近前便玉碗輕晃,寒光一閃後,領頭兩個虞侯之一就被刺倒。另 外那人以為是官軍襲擊,嚇得連退幾步,待瞧清來者,又淫笑道:" 撕!好俊的 兔兒爺,呦呵!這小廝也如此白凈,嘿嘿,速速與老子生擒下他倆,然後再去放 火!"
" 呸,一會看我不割下你的舌頭!" 兩女聞言各自著惱,仙子也不廢話,轉 身殺入人群中,小東邪指著那虞侯罵了句,這才持劍而上。
這場街邊混戰不似城門處,雖同樣以少敵多,且人數更為懸殊,形勢卻反了 過來。只見那玉面公子劍法嫻雅,仿若仙人,可撩抹間毫不留情,每當劍鋒落下, 就有斷肢殘骸飛起;而青衣小廝武功竟也不弱,一招一式精微奧妙,也極為美觀, 兩三劍就能刺翻一人。
那虞侯眼見兩團劍光閃爍,如似除草一般,收割著手下的性命,一時間臉色 煞白!他原以為這主僕二人不過爾爾,沒曾想竟惹到兩尊殺神,直嚇得屁滾尿流, 躲在後面幾欲逃跑。
與此同時,城中府衙內,郭靖領著眾將及龐達本在軍議,卻被闖進來的青年 所打斷。上首處,北俠看著氣喘吁吁的兒子,思慮片刻,緩緩道:" 聶副將與你 們形影不離?想是你們兄弟初次守城,他放心不下,這才如此。" 說完後,大手 一揮,便欲打發破虜回去。
" 爹!我倆都覺得不對勁,要不……您隨我走一遭?" 破虜哪裡肯走,可因 笨嘴拙舌,一時半刻也解釋不清,只得苦苦相求。郭靖臉色一沉,剛欲張口責備, 一旁的絡腮悍將卻勸道:" 郭大俠,瞧這小子火急火燎,說不得真有異狀,不如 讓俺老韓領兵過去看看。"
韓如虎話音未落,其餘眾將也都出言附和,唯獨龐達默然不語,眼中精芒一 閃而過。自他獲贈夜明珠後,心知與孔章各為其主,可念在同窗之情,私底下也 有了書信往來,不過多是些問候起居,提醒冷暖之類,有關戰事則一概不提。
怎料昨日孔章又偷寄書信一封,竟明言魔教今夜舉事,並把自己的謀劃付於 紙上,說是贈予他作晉身之資。龐達無比詫異,不知同窗此舉何意,但信中那句 " 你我聯手捭闔縱橫,各取所需。" 卻讓他為之心動,不禁記起那夜偷窺之事, 腦中多了幾絲明知是錯,卻無法抑制的念想……
" 不可,諸位皆身肩重任,怎能輕動。" 見眾將皆請命前去,北俠連連搖頭, 可兒子神情急切,不似作偽,心中也犯了難。就在此時,龐達起身而立,略一拱 手,朗聲道:" 千里之堤,毀於蟻穴,郭大俠,此事非同尋常,反需多帶士卒前 去,以防城門有變!"
" 哦?先生之意,莫非認為聶副將他……" 郭靖神色一肅,剛欲再問,卻聽 外面一陣嘈雜。隨即,一名親兵闖入大堂,急急道:" 郭大俠,有百姓來報,城 東處一片大亂,似有守軍偷開城門,現下大公子帶領軍民正與叛軍廝殺,已有巡 邏士卒前去支援。"
在座眾人一片譁然,有些轉頭看向龐達,眼中略帶敬服。那儒生臉色如常, 見郭靖欲調軍支援,又道:" 郭大俠莫急,此事恐有後著,依小可所料,韃子定 會潛人襲城,同時連夜挑起水戰,讓我軍腹背受敵。"
他話音未落,就從北方隱隱傳來戰鼓聲,且不消片刻,又有一親兵疾奔而入, 邊跑邊道:" 郭大俠,方才大量韃子戰船過江,張指揮使已領艦隊前去接敵!"
這一下,眾將皆對龐達心悅誠服,就連與他略有不睦的韓如虎,也暗中喝了 聲彩!郭靖如他們一般,還朝今夜如似留侯轉世的幕僚一禮,請教道:" 先生料 事如神,郭某佩服,不知可有計策化解?"
" 水戰乃我軍優勢,自不必擔心,有鑒於此,想韃子也不敢分出太多船隻運 兵,能有兩三千人偷渡南岸,已是極限。而我軍尚有四萬餘,只需集結萬人,當 能固守城門,再派兩將引兵出城,看能否斷了韃子後路!" 龐達早已醞釀許久, 還禮後款款而談,隨即又道:
" 不過良機難得,我料韃子必會派勇將前來,還請郭大俠親自出馬,也好減 少傷亡。另外既有守軍叛國,為辨明敵我,且令平叛的人馬左臂縛紅;其次,想 來會有人在城中放火,引起騷亂,需多派士卒巡視,以免驚擾百姓。"
" 好,先生想得甚為周到,諸位若無意見,就依此計而行。"
北俠聞言一喜,當下發號施令,眾將一個個領命而去,自不在話下。萬人集 結尚需時間,郭靖怕周陽有所閃失,便留韓如虎在此整軍,自己則帶著破虜及親 兵先去東門。臨走時,見龐達欲一同前往,他連忙制止,溫聲道:" 若非先生在 此,今夜險些鑄成大錯,刀劍無眼,且在府衙休息,若有事我再派人相詢。"
" 也好,小可便在此靜候佳音。" 儒生沒了方才謀劃時的從容不迫,不知為 何面帶愧色,支吾著抱拳一禮,目送幾人離去。
瑣事不提,且轉向東門處,雖有不少百姓援手,但僅憑手中農具,如何敵得 住披甲執銳的魔教兇徒?幸得附近巡邏的士卒火速趕至,這才堪堪穩住戰局,不 過饒是如此,城門依舊被叛軍把持,且已完全大開!
另一旁那場單打獨鬥,卻是周陽盡占優勢,搶身或砍或劈,直逼得張二雄手 忙腳亂。要說這賊將武藝不弱,畢竟能被暗堂選為細作,且潛入軍中還曾立下戰 功,又怎會是尋常人物。可惜東邪新創的刀法著實精妙,荒唐子負傷後也激出殺 心,一把短刀如靈蛇吐信,他哪能遮擋的及!
" 啊!!" 又是兩招,周陽抓住個破綻,一刀將張二雄右耳削去,疼得他連 聲狂叫!這叛將知自己抵敵不過,駭然下,捂著傷口鑽入混戰的人群。荒唐子也 不管他,見城外吊橋已落,不禁心急萬分,當即拾起一面大盾,高呼道:" 我乃 北俠義子周陽,諸位兄弟且隨我來,速速奪回城門!" 隨即沖向大門邊,一路盾 擋刀砍,倒是讓他殺了進去!
" 持盾的在前,拿矛的在後,跟隨周公子沖!" 周圍的宋軍聽後,盡皆向周 陽匯合,那幾個負傷的軍頭見狀,趕緊指揮起來。不想荒唐子一心只要儘快奪下 城門,好免受爹爹責罰,此時渾不知有多少人跟隨,如雪球般越滾越大,隨著他 不斷往前,一時間人潮洶湧,呼喝沖天,形成一個鋒利的箭頭,狠狠鑿向那幾百 叛軍!
現下正是一片亂戰,突然冒出個鋒矢陣來,雖說不倫不類,魔教一干也無法 抵擋。周陽領著刀盾手撞入,長矛手隨之跟進,短兵相接後血肉橫飛,叛軍前排 登時倒地一片,而宋軍士卒也逐漸接近城門!
荒唐子殺得興起,正欲再往前沖,忽覺一道勁風由左急至,忙舉盾去擋!眨 眼間" 叮" 的一聲,一根箭矢扎在盾上,他轉頭看去,見獨耳叛將手持長弓,不 禁罵道:" 狗賊,只知偷襲,可敢與小爺再戰一場!"
" 郭家子,莫要猖狂!這次老子定將你碎屍萬段!" 張二雄懼怕不假,卻知 若再不現身,不光奪門功虧一簣,自己也會落得身死。當下硬著頭皮持刀而上, 同時高聲呼喊,招呼手下道:" 爾等再堅持片刻,援軍馬上至此,右使有命,待 破城後,許咱們燒殺搶掠三日!"
剩餘二百多暗堂爪牙本已膽寒,聽主將如此說,禁不住眼冒金光,也都豁出 了命去。而張二雄再與周陽交手,雖仍處下風,卻如瘋狗一般,招招都是同歸於 盡之勢。經這等死纏爛打,荒唐子一時也拿他不下,不過聞訊而至的宋軍越來越 多,戰況也隨之扭轉。
就在即將奪回城門之際,突然間,一陣馬鳴嘶吼從不遠處傳來,地面也震顫 不斷。幾個負傷的軍頭都是百戰老兵,知有大隊騎兵疾馳,不由得齊齊色變,朝 前高呼道:" 周公子,速速把叛軍趕出城去,韃子鐵騎要來了!"
另一邊,魔教眾人見援兵終至,更是士氣大振,險些把宋軍反推回去。張二 雄也抹了把冷汗,滿含劫後餘生之喜,剛想去尋周陽,耳邊就響起聲冷哼:" 狗 賊,莫非以為小爺不會偷襲!"
隨即,獨耳賊將眼中天地顛倒,人景急轉,自己如似飛上了半空,然後再也 沒了意識。荒唐子接住他的頭顱,不禁得意萬分,當下高高舉起,大聲道:" 張 二雄首級在此,你等魔教速速投降!"
混戰的雙方聞聽此言,皆向周陽望去,暗堂爪牙見主將已死,全都驚慌失措, 一個個幾欲逃跑;而宋兵則高呼萬勝,繼續奮力向前,槍矛並刺,刀斧同劈,逐 漸靠至城門邊!
一面無心廝殺,一面戰意高昂,沒過多久,魔教便死得死降得降。幾個軍頭 見狀,急忙指揮士卒接管城防,更命人跑上城樓,想把吊橋絞起。不想就在此時, 無數馬蹄聲由遠而近,而大地也似被巨人踩踏,晃動的越發劇烈!一眾宋軍向外 看去,在城樓火把的映射下,一隊隊鐵騎奔襲而來,數量至少二千以上,且相距 城門不足百丈!
凡是與韃子對陣過的士卒,都知這短短百丈,正是騎兵衝鋒的最佳距離,現 下莫說絞起吊橋,就連關閉城門都來不及。唯今之計只有組成人牆,防止這些異 族闖入城中,只是用肉身硬扛鐵騎,豈不與自殺無異?
天幸好漢何其多,護得華夏香火傳!一眾宋軍自發堵住城門,就連周陽也立 在其中。那幾個軍頭上前欲把他拉走,荒唐子知他們心善,可熱血上頭怎願離去, 便犟道:" 放心,小爺我武藝超群,一會定要多殺幾個韃子!"
周圍士卒轟然失笑,緊張的氣氛為之一松,那幾個軍頭無奈,也持盾護在他 身側,更暗自發誓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郭大俠的義子生出意外。與此同時,韃子 騎兵已開始加速,戰馬飛馳,彎刀斜指,轉瞬間奔過了吊橋!
眾人屏氣凝神,倚牢大盾,架穩長矛,同時朝前看去。卻見當前一騎竟是個 光頭喇嘛,身高體壯,胯下一匹巨驥,手持一根金剛杵,正是番僧丹巴傑。荒唐 子尚有閒心嘀咕,暗忖莫非這禿驢也能為將?可不等他細想,那喇嘛已沖至近前, 掄起粗大法器,砸向眼前礙事的盾牌!
" 蓬!"
巨雷般的聲響過後,碎木四散,鐵皮崩飛,不想那喇嘛一杵之下,頂在最前 的十餘名宋軍盡數身死!其餘士卒見狀大驚,荒唐子也心生懼意,可此時他們如 何能退,只得咬緊牙關等待衝擊!丹巴傑乘勢駕馬,招呼身後的騎兵跟進,一邊 放聲大笑,一邊朝周陽所在的第二排撞來。
" 哈哈哈!真是爽快,宋人,再嘗嘗佛爺的法威!"
生死之際,荒唐子卻冷靜下來,瞄了瞄那禿驢的坐騎,頓時冒出了個大膽的 念頭。他趁禿頭喇嘛衝到近前時,左臂猛然舉高盾牌,右手持刀探下連剁,竟把 戰馬的兩條前蹄給斬斷!
丹巴傑正得意忘形,哪能有所察覺,登時身形一歪,與胯下的坐騎一起向前 栽去。想他那坐騎體型巨大,栽倒後把荒唐子與一排的宋軍撞飛,同時也像滾落 的大石,拌翻了不少緊跟的友軍。
要說大隊騎兵並排衝鋒,因過道與吊橋的寬度而相離甚近,凡有一騎摔倒, 前後左右都要遭殃;而且一環扣一環,後隊韃子仍在加速,縱使騎術精堪,一時 半刻也勒不停戰馬,況且就算能堪堪停下,又會被更往後的同伴撞翻。
霎時間,東門過道內亂作一團,馬兒悲鳴,慘嚎四起,韃子原本威猛的衝鋒 之勢,卻因荒唐子歪打正著,全然被化解。不過他付出的代價也不小,爬起後連 吐幾口血,左臂更是毫無知覺,也不知是脫臼還是骨折了。
城牆內,一眾宋軍尋得戰機,登時一擁而上,想殺盡落馬的韃子,儘快關上 城門;而查干派出的也是蒙古勇士,雖摔得頭暈眼花,卻也個個悍不畏死,拎著 彎刀迎了上去。尤其是那丹巴傑,想是自覺丟臉,手中金剛杵左砸右錘,掀起一 陣血雨!
大喇嘛如此神勇,宋軍如何支撐的住?一時傷亡徒增,漸漸被壓了回來;而 韃子在丹巴傑的帶領下,已踏入襄陽城中,有些還在清理過道,想讓後面的騎兵 儘快跟進。
" 破虜那小子去了許久,怎地還沒把爹爹喊來。" 周陽見狀心焦,望了望空 盪的街口,又看向無人可擋的喇嘛,禁不住咬了咬牙,喊道:" 兀那禿驢!方才 砍你馬的正是小爺,有本事與我斗上一場!"
" 是你這小王八?倒讓佛爺尋了許久!" 丹巴傑看清了周陽後不禁大怒,也 忘了身負之責,當下舉著金剛杵追來,一路砸翻無數阻擋宋軍。荒唐子知自己不 是對手,哪敢與他相鬥,耷拉著左臂跑開,將這禿驢引向人少處。
金剛般的番僧一走,宋軍的壓力驟然一輕,便與韃子你來我往,爭奪起東城 門。可周陽卻到了生死存亡之際,他體力無多且左臂受傷,踉踉蹌蹌跑到街角, 就被丹巴傑趕至身後。
" 小王八,敢陰佛爺,且吃我一杵!" 喇嘛不知是計,只想斃了讓自己出糗 的青年,追至後掄起大杵,砸向他的天靈蓋!周陽急忙向旁一撲,堪堪躲了開去, 可跌落時又磕到左臂,再無力氣起身。
" 哈哈,且看佛爺把你砸成肉泥!" 丹巴傑見狀狂笑,舉著大杵向他腦袋砸 去,周陽則閉目等死,摸了摸懷中肚兜,心道:" 唉,娘親……來世再見……"
" 兄長!"
" 周少俠!"
就在危急之時,卻見寒光先閃,香影后至,一柄利劍急速斜挑,撥歪了那根 大杵,擦著荒唐子的臉砸在地上,震得他耳生轟鳴,險些暈厥!
喇嘛心中一驚,連忙轉頭看去,見一位白衣公子飛落身前,仙姿神態,玉面 含霜,冰晶般的眸子瞪著自己;而在不遠處,還有個嬌小可愛,模樣乖巧的青衣 小廝,正氣喘吁吁朝這跑來。
此二人正是小龍女與郭襄,她們殺散了那隊叛軍,便急急趕來城門處,不想 卻撞見周陽被番僧追趕,幸好仙子及時出劍,這才堪堪把他救下。
" 嗯?這劍法莫非……你是何人?" 兵刃相交後,丹巴傑便覺劍招不同尋常, 竟與師傅常掛在嘴邊的武功相似,禁不住問向眼前之人。小龍女也不理睬,見周 陽勉強滾到一旁,玉腕翻轉,搠劍便向番僧刺去!
方才兩人過了一招,丹巴傑知這白衣公子乃是勁敵,躲開後運起龍象功般若 功,舉杵連番猛砸!小龍女縱然得了癔症,可一身武藝並未遺忘,再加內傷早已 康復,也使出玉女素心劍法來。
兩人甫一交手,便是殺招頻出,卻見場中杵風呼嘯,劍影莫測。不過光頭喇 嘛內力雖強,可輕功卻算平平,而身法正是終南仙子所長,再加招式又比他精妙, 不多時就占得上風。
戰圈外,郭襄疾走過去,扶起自家兄長,詢問城門處的狀況。周陽剛欲告知, 卻聽一陣馬蹄急踏,以為是有韃子闖入城內,可聲音來自西面,又讓他摸不著頭 腦。兄妹倆不禁往那看去,只一眼,青衣小廝便躲入街角,同時吩咐道:" 兄長, 一會爹爹若引軍出城,你別忘了帶上我跟龍姐姐。"
" 放心,一會且在城門匯合。" 周陽點點頭,看了看疾奔而來十幾騎,又對 正在交手中的白衣公子道:" 龍女……龍公子,我爹爹來了,且放些水,裝作不 敵,一會也好脫身。"
" 胡鬧……" 話入耳中,小龍女只覺荒唐,不想輕斥了一句後,竟依言把招 式放緩。丹巴傑原本被劍光籠罩,極為狼狽,可見她留手卻又心生恥辱,不禁罵 道:" 你這漢人莫非瞧不起我,佛爺雖技不如人,也要與你兩敗俱傷!"
當下他圓睜怪眼,奮起一身神力,手持大杵掄砸碾錘,誓要讓對手知道自己 的厲害!而終南仙子身法絕倫,閃躲時遊刃有餘,偶出一劍相攻,更是氣得這番 僧哇哇大叫!
不多時,十餘騎奔到近前,為首的正是郭靖,以及破虜與一眾親兵。此間離 東門甚近,戰況一目了然,北俠見宋軍未露頹勢,總算略有心安,隨即他看愛子 渾身是血,又見街邊的激戰,急忙跳下馬,問道:" 陽兒,可是受傷了?這位公 子與何人拚鬥?"
" 爹爹為何許久才來,我左臂便是被那禿驢所傷,他是韃子將領,剛剛追殺 孩兒,卻被這位公子相救。" 周陽指了指番僧,同時瞄了眼躲在暗處的郭襄,見 自家妹子尚未躲好,連忙上前擋住郭靖的視線。
" 為父路上碰見呂知府,因此耽擱了,今夜你與破虜做得很好。" 北俠難得 誇了兩個兒子一句,而後來到近前,拿著他左臂捏了捏,又看向戰圈道:" 這番 僧應是藏地密宗一系,與那金輪法王同出一門,咦……這位公子劍招精妙,輕功 也極好,怎地看著也有些眼熟?" 正說間,猛然一抬一扯,直疼得荒唐子狼嚎一 聲!
" 哎呦!爹爹,你……咦,好了!" 周陽險些掉下淚來,可再動左臂,卻發 覺靈活自如,不禁咧嘴一笑。郭靖卻不理兒子,緩步靠近戰圈,對白衣公子抱拳 道:" 這位少俠,莫怪郭某多事,情況緊急,且容我助你對敵!"
" 無妨,這賊僧便交予尊駕了。" 小龍女也怕身份泄露,使出一招分花拂柳, 將丹巴傑逼退,便跳出圈外收劍站定。那番僧還要再上,卻被郭靖截住身形,氣 不過時舉杵砸去,怒吼道:" 你這漢子且滾開,佛爺今夜與那小白臉沒完!"
光頭喇嘛夾怒一擊,本以為能把眼前的中年漢子砸扁,怎料卻被他單手輕鬆 托住,不禁愣在當場。北俠鬆開金剛杵,贊了句好氣力,抱拳道:" 不才郭靖, 領教閣下高招!"
第七十八章偷逃江北
" 你便是那勞什子北俠,來的正好,佛爺便替雲都赤取你性命!" 丹巴傑雖 久在藏地,倒也聽過五絕大名,卻因狂妄無智,自不把郭靖放在眼中。當下他催 功運勁,整個人又高壯了一圈,如似怒目金剛般掄起大杵,狠狠砸向北俠。
郭靖先前觀戰,知這番僧內力不俗,又恨他傷了愛子,上來便用互博術,左 右皆是降龍十八掌,一時間掌法生風,颳得圍觀者臉疼!兩人的功夫都是剛猛路 數,招招勢大力沉,不過等掌杵相交時,北俠動也不動,禿頭喇嘛往往要連退數 步,方才能卸去余勁。
" 這功夫……甚是熟悉……" 一旁的小龍女本欲去尋郭襄,見郭靖使出左右 互博術,登時黛眉輕蹙,俏楞在原地。隱約間,她記起在一處山洞內,一位老者 也曾傳授過自己這樣的武學,不由自主玉指並訣,在袖袍內比划起來。
" 那人……似叫老頑童……" 仙子左一招春意闌珊,右一式花前月下,只覺 得心應手,好似自己早就會了一般。她心中一喜,便欲回憶起當時發生了何事, 怎料盈腦方轉,一股痛楚猶然而生,小手禁不住按向額頭,再不敢多想多念。
" 龍姐姐,沒事吧?" 周陽眼尖,見眾人的注意皆在戰圈,便悄悄走到近前, 腆著臉問候了一聲,隨即又道:" 那禿驢不是爹爹對手,再過幾招便能分出勝負, 姐姐先去尋我妹子,一會出城殺敵時,咱們仨趁亂開溜。"
" 嗯……你也小心些……" 仙子自是聽出話中的親近,玉臉微紅卻沒怪罪, 輕點螓首,轉身去尋小東邪。待她走後,周陽又把目光轉向場中,見那禿驢漸漸 不支,當下連聲替爹爹喝彩加油!
轉頭看去,北俠身形疾動,掌若狂濤怒潮,逼得番僧不敢硬接。無移時,他 尋到個破綻,左手潛龍勿用扯住大杵,右手一招亢龍有悔," 蓬!" 的一聲擊在 杵端!
受此一掌,大喇嘛頓覺虎口發麻,雙臂打顫,法器險些脫手。不想短短十餘 招過後,他已氣喘如牛,渾身更是汗流浹背,如似剛在水中泡過。
若說先前與小龍女拚鬥,丹巴傑尚有還手之力,那現下他就像一個沙包,全 然在被動挨打。想這番僧天身神力,龍象般若功又修了十層,本以為自己能橫行 於世,可惜遇見北俠,以及天下至剛的降龍十八掌,方知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 佛爺先行一步,改日再與你分個高下!" 丹巴傑並不愚笨,眼見自己接連 遇險,登時沒了戰意,橫掄大杵將郭靖逼退,轉身便欲往城門竄去。北俠哪會放 過如此良機,雙掌合十平推而去,一招震驚百里,狠印在他背上!
" 噗!你與那小白臉等著!佛爺定會再來尋仇!" 不料這番僧皮糙肉厚,又 內力不凡,雖吐了一口血,卻借力蹬地跑得遠了,一轉眼就逃入廝殺的人堆。北 俠本想去追,卻聽一聲號角響起,又見無數宋兵排著隊列,從西街而來,不禁停 下了腳。
" 郭大俠,大軍集結完畢,前後城門的伏兵也已就緒。" 為首指揮的將領正 是韓如虎,見郭靖在此,忙上前復命。先前見白衣公子武藝精堪,北俠本欲會上 一會,可此時也不敢再耽擱,與絡腮悍將領兵去奪城門。
十餘親衛自是一同前去,周陽本想落在後面,卻被破虜扯著跑了,留下喬裝 的兩女遠戳戳的跟隨。郭襄見小龍女若有所思,心生好奇,問道:" 姐姐在想何 事?莫非怕咱們逃不出城?且放心,兄長他向來說到做到。"
" 方才看你爹爹出手,竟憶起些許事,不過再往深想,卻又頭疼。" 仙子也 不隱瞞,告知小東邪後,又順口答道:" 周少俠看似莽撞,卻乃熱心之人,倒與 我那徒兒有幾分相……"
" 姐姐!莫非你……?" 此言一出,不光郭襄驚呼出聲,就連小龍女也心頭 一震,不解自己為何如此說。想近些天來,她日夜思念著丈夫,但每逢暇時,某 個熟悉且陌生的名字,總會泛於腦海,讓仙子既覺迷惑,又暗中擔憂。不過每每 憶及那人,卻是一片空白茫然,如同只有筆痕,卻未落墨跡的紙張般模糊。
" 我不知……可總能想到他……" 頭疼剛過,小龍女也不敢再生思憶,定了 定神後,幽幽出言。郭襄卻會錯了意,以為那" 徒兒 "正是楊過,不禁小手緊了 緊她,安慰道:" 姐姐,你二人師徒相戀,且久經波折,念起了楊大哥自不奇怪, 嘻嘻,等到了終南山,倒要讓他好生款待一番,還要讓他替我跟兄長背鍋。"
" 嗯,若能見他……自是最好……" 仙子性純如雪,卻也知她所說並非一人, 不禁芳心羞臊,輕輕應了一句。當下兩女再不多言,聯袂往東門而去,可沒行幾 步,險被血腥氣衝到頭暈!
只見東門處混戰已停,在北俠與幾位軍將的指揮下,宋軍數個戰陣緩步前推, 盾擋矛刺,刀架斧劈,已把韃子擠出城去,正在狹小的過道廝殺!而戰陣後的空 地上,屍積如山,血流成河,更有無數傷者哀嚎蠕動,儘是一片地獄景象!
兩女也經歷過數次大戰,可眼前如此慘狀,也讓她們花容失色,立在原地頓 足不前。不多時,一陣歡呼聲響起,宋軍似是終於奪下城門,三個戰陣猛然一變, 重甲兵盡往城外涌去,一隊隊弓弩手隨後跟出,還有不少登上城牆。
相距不遠處,郭靖與韓如虎等軍將馭馬而去,看那情形,應是欲領大軍出城 追擊。另一邊,周陽正探頭張望,可架不住破虜催促,無奈怏怏上馬。
小東邪見狀心喜,知她兩人能否出城在此一舉,使手往地下一擦,用鮮血與 灰塵把小臉抹髒,扯著仙子往兄弟倆那奔去。荒唐子瞧清了兩女,當即策馬相迎, 怎料另一個傻小子見狀,也帶著一眾北俠親衛跟隨而來。
" 這不是柳公子?莫非你主僕二人也想出城殺韃子?" 早在先前,三人便定 好了各自稱謂,周陽見破虜跟在身旁,也沒露出馬腳。可小龍女卻忘了,還好郭 襄暗中拉了拉她,才僵硬得學男子抱拳,壓沉聲音道:" 正是,在下不才,願隨 北俠出城殺敵,不知能否行個方便。"
" 柳公子高義,佩服佩服,李大哥王大哥,今夜便借你們戰馬一用,明日小 子定請您二位喝個痛快。" 周陽轉頭去求兩個與他相熟的親衛,那倆人乃郭府老 人,當即跳下戰馬,讓與小龍女和郭襄。
一旁的破虜也知白衣公子武藝卓絕,自無反對,只是覺得那小廝臉熟,可因 夜黑模糊,再加親姐刻意裝扮,卻沒看出所以然來,一個勁急道:" 爹爹他們已 出城外,咱們速速跟上,省得惹韓叔笑話!" 說罷,就領著親衛往城外騎去,小 東邪對他使了個鬼臉,又朝周陽暗比大拇指,後與仙子上馬,三人一同騎行。
" 上師,城中情況如何?咱們是戰是撤?" 巨城之外,見丹巴傑狼狽而出, 兩個千夫長不敢阻攔,駕馬上前恭敬問話。大喇嘛今夜連番受挫,早沒了驕狂之 心,嘟囔道:" 佛爺不懂行軍打仗,你倆自行決斷就是。不過魔教那些人早死光 了,方才我還見宋軍來援,只怕不下萬人。"
三人正說間,過道內的百十名蒙古勇士四散潰逃,隨即大量宋軍魚貫而出, 一隊隊跨過吊橋後,在空地上列起陣來。兩個千夫長心生不妙,先命人前去接應, 又分出匹馬與喇嘛代步,隨後商量起來。
想城外空曠,他們倒不怕宋軍人多,縱然只剩千餘鐵騎,也能周旋許久。可 奪城無望,且孤軍深入,再加查干所下的將令,自覺沒必要在此久留。不過草原 異族天性如狼,兩個千夫長見對面立足未穩,戰陣散亂,便打算先衝垮宋軍前鋒, 再引殘部乘船返回江北。
恰在此際,忽聽一聲炮響,就見城北的密林中,湧出一軍朝此殺來,足有五 千之多。兩個千夫長見狀,哪還有沖陣的心思,忙領著部下朝南急奔,打算繞行 西去。
怎料剛奔了半里,到得一處林前,又是一聲炮響,卻見潑天的箭雨射來;緊 接著戰鼓震耳,吶喊入雲,從林中湧出無數身披重甲,手持大刀長斧的宋軍!韃 子們反應不及,接連落馬,頓時亂作一團,被逼與他們絞殺在一起。
倆千夫長心知中計,又見無法脫戰逃離,便指揮部下向前衝突,想要殺出重 圍。可埋伏的宋軍數量眾多,且養精蓄銳已久,而韃子鐵騎因突遭襲擊,失了沖 鋒之距,一時間被阻在原地,戰況十分焦灼。
與此同時,東門處的宋軍早已集結完畢,在郭靖等人帶領下,與城北的伏兵 兩面包圍過去,誓要把來犯的韃子盡數留在此地。萬餘士卒行進間,入目盔甲鮮 明,利刃帶寒,一股肅殺之氣驟然而起,惹得天邊明月都躲入雲層。
另一邊,郭家兄弟倆和十餘親衛,以及喬裝的兩女,也跟隨大軍而去。破虜 臨戰心切,見周陽有意慢行,與那主僕二人落在後面,不禁連聲喊他們快點。
" 我脫臼剛好,行動不便,你若心急,且先去尋爹爹。" 見自己與兩女終於 出城,荒唐子心覺時機已到,裝作騎不得快馬,打發自家兄弟離去。破虜知他方 才負傷,點了點頭,寬慰道:" 好,那你可別亂跑。" 說罷,他便要去追父親, 正欲駕馬時,卻見周陽把一物拋來,又聽道:
" 喏,傻子,令牌給你,以後我也不與你爭了。"
" 你我兄弟,不分彼此,過兩天我再還你。" 破虜接過那物來看,不禁心中 一喜,揣入懷中憨笑出聲,隨即領著親衛策馬追向中軍。可傻小子卻不知,待他 剛走沒多久,三人就調轉馬頭,往西疾馳而去;而看荒唐子勒韁甩鞭,眉開眼笑, 如沒了枷鎖的潑猴一般,哪還有受傷的模樣。
且不管仙子三人如何離去,只說幾面合圍下,宋軍勝券在握,今夜慘烈的廝 殺也步入尾聲。千餘韃子騎射精堪不假,然而被近兩萬宋軍夾擊,不到一刻就折 損大半,就連一個千夫長也被臨陣斬殺。不過這些草原蠻族也當真悍勇,在大喇 嘛的帶領下,豁出命去突圍,竟硬生生闖出去二百餘人。
幾個宋將想克盡全功,帶領部下前去追擊,不過兩條腿哪能跑得過四隻蹄子, 無奈唯有作罷。饒是如此,繳獲也頗豐,想韃子騎兵向來一人雙馬,此次雖因乘 船突襲,改為單人單馬,卻也皆配的是良駒神驥。這一場激戰過後,兩千戰馬死 傷無數,可落到宋軍手中的,仍有四五百匹之多。
火把映射下,無數士卒打掃起戰場來,有些割首備檢,有些挖坑埋屍,後一 把火全給點了,以防引起瘟疫。中軍內,北俠樂得合不攏嘴,幾個軍將卻橫眉瞪 眼,為了戰馬的歸屬嚷嚷起來,其中尤以韓如虎的嗓門最大。一旁的破虜見狀, 想笑又不敢笑,牽著坐騎,陪在爹爹身後看他們爭吵。
" 破虜,怎地只你一個,陽兒呢?" 過了半天,郭靖回過神來,見二子缺一, 便問道:" 他不是與你在一起麼?現下又去了何處?"
" 方才他說自己脫臼剛好,騎不得馬,想是回城休息去了。" 破虜聽後一愣, 如實相告,後又指著掛在坐騎上的人頭,忸怩道:" 爹爹,這千夫長雖是孩兒所 斬,可功勞……能不能分兄長一半,畢竟他廝殺許久,因傷未能至此……"
" 哦?好好好,你當真是長大了,今夜你兄弟倆都沒讓為父失望!" 北俠聞 言老懷甚慰,心中如吃了蜜般甜,剛欲再勉勵幾句,卻有一騎飛馳而來,跳下馬 後抱拳道:" 啟稟郭大俠,呂知府已在城中設宴,犒勞諸位將士,特命小人前來 相請。"
" 郭某知曉了,多謝呂大人厚意,我等即刻班師。" 郭靖請那人先回城去, 又制止幾個仍在爭吵的將領,待士卒打掃完戰場,領大軍朝襄陽而歸。未到城下, 又似想起了何事,轉頭吩咐愛子道:" 既是知府大人設宴,且去把你兄長也喊來, 想他上次吃醉了酒,也戒了好些時日,今夜許你倆喝上幾碗。" 破虜聞言一喜, 駕馬而去,自回家中不提。
全城百姓已知今夜韃子來襲,在宋軍追出城後,自發把城樓處打掃乾淨,現 下都在大門處相迎。待雄師來到近前,看幾輛大車上堆滿的韃子首級,人人更是 喜氣洋洋,一時間獻酒贈漿,喝彩不絕。
呂文德也在此間相候,早已迎向北俠,寒暄了一陣,便請一眾將領前往府衙 慶功;同時命人把酒食送入營中,犒勞今夜奮戰的士卒,又許諾待首級清點完畢, 各廂各部另有封賞,引得歸營的宋軍一陣歡呼。
半個時辰後,府衙大廳吆五喝六,杯觥交錯,宴會已到酒酣耳熱之際。莫說 凱旋而歸的武將,就連一眾文官也因今夜大勝,撈得運籌之功,接連向郭靖及龐 達敬酒。北俠內力雄渾,自無大礙,那書生卻已被人灌得頭暈眼花,幾欲嘔吐出 口。
" 龐主薄,果如你所言一般,韃子艦隊只是虛張聲勢,娘的,俺們今夜卻沒 功勞可得了。來來來,俺老張代水軍將士敬你一杯,下回若有戰事,你出謀劃策 時,可得先想著俺們啊!" 那姓張的水軍統領敬完郭靖後,又來到龐達身旁,左 手一壇酒右手兩個大碗,不由分說就倒滿相碰。
北俠看幕僚搖搖欲倒,知他不勝酒力,剛欲相勸,就見破虜失魂落魄的闖入 廳中,急忙來到一旁,低聲問道:" 怎麼了?你兄長為何沒有同來?莫非他受傷 不止一處?"
傻小子哭喪個臉,聞言扁嘴不答,郭靖見他如此,愈加心急,禁不住連聲詢 問。許久後,破虜才從懷中掏出一張紙,遞予父親,戰戰兢兢道:" 爹爹,兄長 他……跑了,連帶著姐姐與龍女俠都……不見了,方才孩兒找了許久,在他房內 尋著這封書信……"
北俠腦中嗡的一聲,連忙接過信紙來,看完那歪歪扭扭的字跡,一時間勃然 大怒!他本欲發作,可見有同僚在場,只得忍將下去,隨即一把拉過破虜,咬牙 切齒道:" 那小混蛋,當真是要翻了天!速速將你天正叔尋來,我……"
襄陽城西,十幾里外曠野上,三騎揚鞭縱馬,沿江順著官道飛馳。突然間, 當中的荒唐子打了兩個噴嚏,自嘲道:" 咦,莫非有人想我了不成?"
" 哼,你渾身是血,髒死啦,能有何人想你?" 在他一旁,青衣小廝聞言一 笑,歪著小腦袋,一邊駕馬一邊調侃。另一側,白衣公子也看向青年,見他似個 血人一般,不禁晶眸一閃,醞含了幾分關心。
" 欸,妹子,若不是為了你跟龍姐姐,我怎會如此?想我方才可險些死在那 禿驢手裡。" 周陽直喊冤枉,又見郭襄嬌笑連連,剛欲再說些俏皮話,卻聽小龍 女道:" 辛苦周少俠了,此恩來日必報。"
" 姐姐!莫聽他胡謅八扯,若非為了逞英雄,哪能落得如此地步,哼!" 小 東邪知他打諢插科,也樂得與兄長貧嘴,終南仙子卻心中感動,默默看了一眼青 年。哪知荒唐子也轉過頭來,與她正好對視,兩人眸瞳一接,頓時觸電般分了開 去。
" 嘿,龍姐姐總說周少俠,倒顯生分,往後喚我陽兒便是。" 周陽自有急智, 見自己又行冒昧之舉,連忙出言化解尷尬。小龍女玉臉一紅,也不知該答些甚麼, 輕輕" 嗯" 了一聲,專注的看向前路。
戰馬俊逸,卻也需要休息,三人跑跑停停,兩個多時辰才趕到均州境內。現 下宋蒙開戰,自不可能去官渡乘船,周陽帶著兩女往江邊尋去,想尋個私渡船家, 也好泛舟過江。
不想天色尚早,明月未落,三人雖尋到一處漁村,卻無漁夫出江撒網。周陽 不耐,在碼頭附近隨意挑了一戶人家,往門前放了一錠大銀,再央郭襄留了封書 信,便把戰馬留在院內。隨即與兩女登上江邊的漁舟,先解收縴繩,後揚帆啟航, 駕船往江北而去。
江風凜冽,寒刺入骨,荒唐子盪漿搖櫓,只覺渾身冰涼。小東邪見兄長暗暗 抖個不停,便與仙子躲進蓬內,連番催促他換衣,以免引起風寒。周陽把包袱取 來,剛脫下外褲外袍,正待穿時,卻聽自家妹子尖叫一聲。他不知發生了何事, 心急下也沒想太多,忙闖入蓬中,問道:" 襄兒,龍姐姐,怎麼了?"
往裡看去,白衣公子靜坐一旁,青衣小廝在用腳踩踏,似有甚麼蟲子驚擾到 她。待荒唐子進來時,兩女不由自主轉頭,見他赤裸臂膀,以及褻褲隆起的巨大 輪廓,一個玉臉緋紅,急急轉過鸞首,一個小手遮眼,蔥指卻露出幾絲縫隙。
" 呀!兄長好不羞人,有幾隻小蟲而已,你快出去!" 縱使是親兄妹,郭襄 仍舊粉臉發燙,同時也對那偉岸之物萬分好奇,一邊偷看一邊攆人。小龍女心生 無奈,暗覺此子真是莽撞,不過知他並無邪念,倒沒出言責備。
" 堂堂小東邪還怕蟲子,傳出去定會惹人笑話……一會我換好了,別忘了出 來划槳……" 周陽看她倆的模樣,忽得想起自己衣衫不整,便嘀咕了一句,鑽出 蓬外換衣穿袍。待他走後,兩女湊到一起,也不知郭襄問了句甚麼,小龍女臉上 復現紅霞……
荒唐子換好衣袍,打了聲招呼,穿過小蓬去船尾搖櫓,小東邪與仙子也各去 舷邊划槳。大江寬闊,奔流湍急,直到日上三竿,三人才駕船到了北岸。周陽尋 了個隱蔽處,將小舟泊好,提著三個包裹,與兩女踏上陸地。
這江北處名為鄖縣,南麓秦嶺,北靠漢江,地扼要衝,素稱為秦楚咽喉,原 屬南宋均州治下,現在卻歸蒙古統治。三人不敢走官道,怕撞見韃子盤查,挑了 一條小路,翻山越嶺往北而去。
想前半夜廝殺,後半夜趕路,周陽兄妹倆早已飢腸轆轆,就連仙子也略感疲 憊。行到午後時分,終於來到縣城外,三人趕忙偷偷混入城中,想尋個地方吃喝 歇息。
鄖縣倒算繁華,店鋪無數,行人頗多,偶爾能遇見幾個巡邏的韃兵。不過三 人喬裝之下,也沒露出破綻來,小龍女在前,周陽郭襄落後一步,倒真如哪個富 家子弟一般,帶著小廝與護衛出來遊玩。
" 仁兄且慢,看你器宇軒昂,神采不……撕,就連小廝都如此俊俏!" 路過 街角,恰好撞見一家酒樓,仙子剛欲領兄妹倆進入,卻聽對面有人喚自己。轉頭 看去,相離不遠處,一大幫子人擁著個大腹便便的男子,正往此間而來。
那人年紀三旬有餘,身材矮胖,相貌平平,身著綾羅綢緞,手中把玩著兩個 玉球,一邊還跟著七八個家丁,以及一個管家模樣的漢子。這胖子笑容可掬,眼 中卻冒著淫光,來到近前也不管周陽,只盯著喬裝的兩女亂看。
" 想我也算見多識廣,卻沒見你這樣的風流男子,不知可否……嘿嘿,能與 張某結交一二?"
" 這位老爺,我們途經此地,用完飯便走,您的好意我家公子心領了。" 見 男子的猥瑣模樣,小東邪本欲喝罵,卻被荒唐子一把拉住,隨即他又擋在仙子身 前,出言應付起來。
" 我家老爺是跟那位公子說話,關你這廝鳥何事,還不速速滾開。"
" 對,再不閃開,小心把你的狗腿打斷!"
男子聞言臉色一沉,也不答話,身旁幾個家丁卻聒噪起來,一個個挽袖系帶, 要尋周陽廝打。初來此地雖不願惹事,可荒唐子也不是甚麼好脾氣,將腰中短刀 抽出半截,呲了呲牙道:" 若非我家公子心善,令我不得動刀,不然就你們幾個 鳥人,嘿嘿!"
那幾個家丁自是狗仗人勢,見他亮出器械,登時慫了三分,哪敢再上前。周 陽見狀收刀入鞘,對兩女微微搖頭,示意不用理睬,隨即護著她倆走入酒樓。怎 料那男子臉皮甚厚,竟鍥而不捨,罵了幾個奴僕一句,如狗皮膏藥般一同進店。
仙子與兄妹倆察覺到後,都心頭有氣,可見那胖子再沒行騷擾之舉,索性眼 不見心不煩,無視這幫掃興之人。
因不是飯時,酒樓中顧客不多,小二引著小龍女三個,揀了副靠內的乾淨桌 椅坐定。而堂中掌柜看見那胖子後,連忙迎上前來,恭敬道:" 呦!這不是張大 員外?怎地今日竟屈尊來小店吃喝。"
那胖子也不理他,遠遠落座於另一旁,隨意要了些小菜渾酒,不知在與管家 商量何事。
" 這位公子,想用些甚麼?本店的馬頭山羊肉可是一絕,還有……" 小二十 分殷勤,抹了抹桌面,給三人倒水沏茶,隨即推薦起店中美食來。小東邪見他說 個沒完,連忙揮手打斷,自作主張道:" 羊肉先來四斤嘗嘗,另有甚麼出名的吃 食,一併端來就是,對了,再來些精美素菜,酒便不要了,我們還要趕路。"
" 小二哥且慢,我再打聽個事,那甚麼張員外是何人?你可相熟?" 小二欲 去後廚安排,人還沒走,卻見周陽指了指角落裡的胖子,輕聲問詢。他轉頭看去, 眉頭一皺,也壓低了聲音道:" 那人是縣裡的豪強,名叫張大奎,家中產業無數, 其父乃是進士,現下投靠了韃子,做得甚麼官我給忘了……"
說到此,小二頓了頓,掃了眼玉面公子及青衣小廝,又小心翼翼道:" 此人 倒沒甚麼惡名,只是極好女色,而且……還喜男風,據說養了數個孌童……"
聞聽此言,三人皆是一驚,小龍女與郭襄再看向那男子時,眸中都帶了幾分 厭惡。周陽打發小二走後,看向默不作聲的兩女,打趣道:" 龍姐姐,妹子,不 想女扮男裝,都遮不住你倆的美貌,唉,也不知那胖子瞧穿了你們是女子,還是 戀上了兩個俊俏兒郎。"
" 去!胡說甚麼,我現在就去教訓那胖子一頓!" 仙子玉面泛嫣,自不理睬 荒唐子的胡言亂語,而小東邪聽兄長調侃,登時又羞又惱,便欲起身而去。不想 卻被荒唐子拉住,欲掙扎時,卻聽他又道:" 怪我多舌,龍姐姐與妹子莫要在意, 咱們先填飽肚子在說,若此人再敢糾纏,到時再收拾他不遲。"
" 嗯,便依陽兒……你所言。" 小龍女本就不願招惹麻煩,聞言輕垂鸞首, 可話到一半羞於啟齒,又多加了一字。郭襄見她如此,也點了點頭,不過惱怒未 消,粉頰一鼓一鼓十分可愛。而周陽聽仙子對自己改了稱呼,不禁心中一喜,坐 在那咧嘴傻笑,氣得妹妹暗踹了他幾腳。
不多時,菜肴上齊,小二直鋪滿了一桌,肉素兼有豐盛至極。周陽兄妹倆餓 了許久,自是狼吞虎咽,就連無欲無求的終南仙子,也破例多吃了一碗飯。
等填飽肚子,三人便打算找個客棧休息一夜,待養足精神再啟程向北,怎料 結帳時卻出了狀況。原來昨夜換船的那錠銀子,是周陽全身之財,現下他已兩袖 清風;而郭襄平常並無存錢之念,這次北上,包里裝得儘是些衣裙,以及想送予 楊過的小玩意;小龍女就更不用提了,這段時日吃住都在郭府,何來金銀在懷?
這頓大餐直需半兩銀子,兄妹倆也知仙子無錢,站在櫃前你看著我,我看著 你,都想讓對方付帳。掌柜接人待客已久,眼見此景,揶揄道:" 看三位的模樣, 也不像是吃霸王餐的人,不過俺們小本經營,若無錢鈔付帳,可要與小老兒去官 府走上一遭。"
聞聽此言,周陽心急火燎,一時摸上摸下,只掏出幾個可憐的銅板。郭襄見 狀無奈,猛然記起脖間還有一玉佛吊墜,是兩年多前拜金輪法王為師時,贈予自 己的,便欲把玉佛抵帳,等返程後再來贖買。
" 這帳我結了,莫要為難這幾位,剩餘的錢便賞你了。" 就在此時,卻聽一 個男聲響起,且話音未落,便有一錠銀子拋向櫃檯。掌柜連忙接了,掂了掂分量, 眉開眼笑道:" 多謝張員外打賞,原來這三位竟是您的朋友,小老兒先前多有得 罪,多有得罪。"
三人轉頭看去,皆是眉頭一皺,那出言之人正是張大奎,不知何時領著一眾 家丁,笑嘻嘻來到櫃前。這胖子先對小龍女一禮,後對郭襄也拱了拱手,裝作熱 心道:" 仁兄可是錢財被盜?那還如何趕路?不如去我府中休息一夜,晚間你我 品酒吟詩,淺談風月,豈不快哉?等明日我再相贈銀兩馬匹助你上路,嘿嘿,不 知意下如何?"
雖是這般說,此人眼中的淫光卻毫不掩飾,看向兩女時,如似餓狼瞧見了嬌 嫩的獵物。小龍女天生良善,本性淡泊,可被人如此盯著,一時也生出恚怒。方 要使指點翻他,周陽就上前一步,背向張全奎,懇請道:" 公子,既然張員外如 此熱情,你便答應了吧。"
仙子心生詫異,可見荒唐子擠眉弄眼,知他別有用意,便強忍煩躁回了一禮, 對那胖子輕聲道:" 還請稍等,我們商量片刻,再做答覆。"
" 不急不急,貴主僕且在此間相商,我出去等就是。" 見這玉面公子終於搭 理自己,張全奎不禁喜上眉梢,當下領著家丁出了酒樓,守在門邊。
" 兄長為何答應他?此人心術不正,我與姐姐才不想去他家哩。" 待那胖子 走後,三人來到一旁,郭襄當即發問,小龍女也面露不解看向周陽。荒唐子倒胸 有成竹,一股腦的把心中所想說出,低聲道:
" 龍姐姐,妹子,這不是沒錢上路了麼,那傻貨既然家財萬貫,又對你倆有 賊心歹慮,咱們不妨將計就計,晚上辛苦你們,且陪他聊上片刻,我趁機去盜些 銀子出來,然後想揍他就揍他,想走人就走人。"
" 嘻嘻,兄長這主意不錯,到時我可要懲治他一番,姐姐你覺得如何?" 小 東邪聽後欣喜不已,連忙轉頭相詢,仙子本想勸阻,可見兄妹倆興致勃勃,不得 已也點頭同意。
又商議了一番,三人出了酒樓,張全奎等得心急,領著家丁迎了上來。周陽 知小龍女臉薄,自去替她答覆,那胖子哪知是計,聽後歡天喜地,隨即引著仙子 與兄妹倆前往家中。
太陽西陲,燥熱不已,不到半炷香,眾人來到城西一處院落。此院四進四出, 占地頗廣,外邊白牆為塹,綠柳垂陰,門匾上龍飛鳳舞兩個大字" 張府 ". 待步 入門後,先見曲折紅廊,石子漫路,好一處富豪居所;進得主院,又看疊石成山, 碧塘飄荷,頗有幾分江南園林之韻。
方才進門時,張全奎便吩咐家丁散去,與管家引著三人,來到小塘邊的雅亭 中。他一路與兩女攀談,小龍女雖不願搭理此人,還是告知了編造的姓氏,郭襄 則裝出天真爛漫的模樣,更惹得這胖員外心癢難耐。
" 柳公子,郭小哥,先請安坐,我去換身衣裳,再來與你們相會。" 看著玉 面公子與可愛小廝,張全奎興奮至極,賊眼滴溜溜一轉,抬手唱了個諾。仙子及 兄妹倆知他要耍花招,皆暗自警覺三分,明面上卻皆不在意,轉頭欣賞起院中的 美景。
胖員外臨走前,跟管家竊竊私語一陣,貪婪的看了眼嬌坐亭中的兩女,這才 轉身而去。當即那管家招呼侍女,端來香茗點心(肉串啤酒),果子蜜餞(牛鞭 羊蛋),滿滿鋪了一石台。
不想等了許久,也無甚異狀發生,而張大奎更是不見了人影,三人漸漸百無 聊賴。荒唐子剛欲藉口入廁,速速盜些銀兩完事,怎料作陪的管家上前,對他作 揖一拜,開口道:" 這位壯士,既現下空閒,不如隨我一同,且去看看貴主僕今 夜休息之所,如若不滿意,小人再調換。"
聞聽此言,三人對視一眼,心知好戲來了,不由得強打起精神。郭襄拉著小 龍女自不做聲,周陽點點頭,起身時悄悄道:" 莫碰那些吃食,小心那胖子下藥, 我去摸摸他放銀之處。"
兩女自不痴傻,哪用的著人去提醒,郭襄擺了擺手,只催促他快去快回。荒 唐子臉色一窘,而後裝作若無其事,隨管家一起,往院外一座閣樓而行。
想是初次入室盜竊,且還身為從犯,小東邪只覺刺激無比,與無奈的仙子咬 起耳來,卻沒發覺幾個侍女趁她們不備,每個人都燃起了一柱香……
漸漸的,一股香甜且奇怪的味道散發,似是有甚麼藥物混在其中,初聞尚無 異狀,可越聞越讓人通體發熱,心跳加快。不多時,那幾個侍女首當其衝,個個 面色如桃,額間冒汗,越發站不穩了……
第七十九章迷香惱人
未時悄過,日頭西跌,如似個大火盤一般,燒得白雲染紅。張府內,管事領 著周陽七拐八繞,來到個偏僻的院落前,隱晦的看了他一眼,伸手道:" 壯士請 進,這便是我家老爺替貴主僕準備的休息處,看看是否滿意。"
" 好,小爺我便瞧上一瞧。" 荒唐子看他的模樣,心知定有蹊蹺,也不點破, 暗持警覺走入院內。果不其然,剛剛落腳未定,身後就有勁風響起,奔著後腦而 去。他就地一滾躲過,見七八個家丁從兩側跳出,人人手持棍棒,而那管事搶進 來後,順手把大門一關。
" 嘿嘿,小癟三,也不瞅瞅你的模樣,真當自己是貴客不成?" 管家滿臉鄙 夷,邊罵邊指揮家丁上前,叫囂道:" 且擒下他,若敢反抗就打折了手腳,留上 一條爛命就行。"
那幾人早先就與周陽生了口角,現下得了吩咐,獰笑著將他圍在當中,舉起 棍棒便沖將上來。荒唐子懶得動刀,踹翻一人後搶過根木棍,遮擋間連連還擊, 盡照著頭頸部抽去。
家丁們雖人多勢眾,卻也難敵經歷了戰陣廝殺的青年,不消片刻,就被他一 一打得背過氣去。管家眼見不妙,剛想溜之大吉,也被扔來的木棍點翻,倒在地 上爬不起身。
" 哼,就憑這幾個酒囊飯袋,便想抓小爺我?你這廝哪來的膽氣?" 荒唐子 上前踩住那管家,腳一使力,疼得此人吱哇亂叫,連聲求饒道:" 這位好漢,小 人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您,還望見……"
" 莫要廢話,我們知那死胖子打得甚麼鬼主意,先前只在演戲,不妨告訴你 這廝鳥,爺爺們乃是附近的山賊,聽聞你家主人好色貪財,此番下山就是來劫富 濟貧的,且說出他存銀處,不然就將你的肋骨一根根踩斷!"
周陽聽得不耐,冷笑著出言打斷,腳上也加了些勁,踩得那人幾乎吐血。因 急於取錢走人,且方才分開又有所交待,他暗襯兩女能應付得來,卻沒問張大奎 有何詭計;不過怕自己三人走後,那胖子發覺家財有失,引韃子緝賊,倒是胡編 亂造了一通。
" 好漢爺……我……我說……" 管事信以為真,吭吭哧哧吐了幾字,荒唐子 見狀松腳,聽他大口喘氣道:" 珠寶、田契、銀兩,皆藏在老爺院中的暗庫內, 出門走到頭右拐的院子就是,還請好漢爺莫要踩斷我,誒呦!!"
周陽不等管事說完,一棒子將他抽暈,又對那幾個家丁各補了一下,便嘀咕 道:" 那死胖子興許還沒去尋襄兒與龍姐姐,我且快些,省得她倆麻煩。" 說罷, 莽撞荒唐的青年哼著小曲,出了院門揚長而去。
假山疊巒,小塘飄荷,銀魚冒頭時,碧水漣漪圈圈。兩女雖假裝在欣賞美景, 可暗地裡一個飽含尷尬,一個心生刺激,且注意力全在周陽離去處。而雅亭外, 幾個婢子已站立不穩,手中的薰香已燃了不少,盡散於空氣中。
經微風吹動,淡淡的香味飄入亭內,數息間,小東邪與仙子便臉頰發燙。不 過因正值盛夏,溫度極高,所以她倆皆未在意,只是閒聊時越離越近……
" 唉,兄長也恁地慢了,還不如我去……" 郭襄是個坐不住的性子,見周陽 久久不回,忍不住連聲抱怨,渾不覺自己鼻尖冒出細汗。小龍女隨兄妹倆如此胡 鬧,早就無所適從,可事已至此只得勸道:" 再等等吧,說不得周少俠一會便回 來……這香味是?"
仙子原先曾養花育蜂,對香氣極為敏銳,嗅到那若有若無的味道,不禁秀眉 微蹙。可小東邪不知是等的無聊,還是受異香影響,竟將身子軟靠過來,悄聲問 道:" 姐姐,你也在船上見了,你說……我兄長那為何如此大?" 說話間,兩隻 小手也在比劃,攏了個誇張的輪廓。
" 你……你亂講甚麼呢……" 小龍女以為她又說不著邊際的話,不禁輕斥出 口,同時記起昨夜的尷尬,更是心如鹿撞。怎料郭襄不依不饒,咬了咬唇,又呵 著氣道:" 姐姐,我也偷看過許多書畫……你說……若男子都如他那般大小,做 那事時……豈不把人的下面給撐壞了……"
" 襄兒……你……" 仙子聽她胡言亂語,再加耳邊又熱又癢,身形一歪,險 些軟倒於凳。小東邪卻已眼神迷離,順勢環住她腰肢,軟軟糯糯道:" 也不知怎 地……先前總能想起這事……現下還想與姐姐……抱抱親親……"
小龍女也覺燥熱難耐,只想與人摟抱纏綿,可此念一出,登時心中一驚!她 乃天慧之人,知定是那香氣作怪,顧不得郭襄在懷中亂扭,忙用大袖遮住兩人的 口鼻。怎料那丫頭極不老實,鑽來蹭去如似小野貓一般,嬌聲求道:" 姐姐,不 要遮……襄兒好熱……你且多抱抱我……"
仙子見制不住她,當即運轉真氣,強壓下身體的異狀,再把小東邪扶穩。不 想就在此時,耳邊響起一陣鶯燕浪啼,她聞聲看去,一時間呆楞在當場!
" 啊……好快活……"
" 咱們……再狠一些……"
" 公子……莫管那小廝,還請憐惜一下奴家……"
卻見那幾個婢子衣裙半敞,三三兩兩滾作一團,或在抓胸擠臀,或用下體互 磨;還有一個落單的正朝兩人爬來,一邊連拋媚眼,一邊向俊俏的白衣公子勾指 誘惑。而周邊地上,散落著不少青紫香柱,根根燃燒過半,現下仍尚未熄滅。
如此放浪形骸之景,終南仙子何曾見過,不禁驚羞萬分,雙臂有所鬆懈。亂 扭的小東邪趁此機會,緊緊摟住她的香肩,小嘴也嘟了上去,親吻起那雪白的鵝 頸之右。
" 別……" 小龍女猝不及防,半邊身子都酥麻起來,壓抑的呢喃一聲,呼吸 漸漸急促。郭襄則似幼崽舔舐,一路向上吻去,划過精緻的下巴,堵住了她微張 的唇瓣。唾液混合,齒牙相抵,不知是誰主動吸吮,一對丁香小舌當即攪在一起, 挨擦的瓊鼻也同時輕哼出聲。
" 嗯……"
小龍女也吸了不少迷香,一時間情慾涌心,不由自主摟住郭襄,微微回應起 來。而小東邪似已入情,與仙子纏綿激吻時,兩隻小手也沒閒著,亂扯起她倆的 衣袍帽冠。頃刻間,喬裝的主僕二人便現出女兒身,卻見青絲垂落後,香肩半露, 紅兜隱約,勾得人目不能移!
過了良久,四片軟唇不舍的分離,兩女卻依舊緊摟在一起,像是要將嬌軀融 化於對方體內。小龍女先一步回過神,見自己衣衫凌亂,連忙想要穿戴整齊。怎 料郭襄竟把手探進她肚兜內,捏了把飽滿的雙乳,同時痴求道:" 姐姐……你也 摸摸我,襄兒快悶死了……"
" 襄兒,且寧心靜神,你我不可如此……" 經她一捏,仙子燥熱更升一層, 勉強撥開胸前的小手,苦口婆心出言勸阻。小丫頭神智不清,哪裡會聽,一隻手 繼續行騷擾之舉,另一隻手竟探入自己褲中。
" 姐姐……我越發悶熱了……下面還流個沒完……你且摸摸……"
此時此刻,小龍女已知她兩人都被迷香催情,看郭襄的模樣,想是已淪陷在 藥效中,而自己內力深厚,暫時還能保持清醒。可因不懂該如何解除,她也不願 傷著小丫頭,迫不得已左抵右擋,心中也越發哀愁。
" 香氣仍在飄散,我恐怕也支持不了多久,若是張大奎現下過來,我跟襄兒 豈非……唉,只盼陽兒……他早些返回,奪取解藥……" 苦無良策時,仙子忽然 瞥見亭外的池塘,頓時晶眸一亮,又暗道:" 既然體生異燥,我便帶襄兒去涼水 中待著,或許能減緩一二。"
想通後,小龍女不敢耽擱,抱起摸向自己的郭襄,跨過亭欄躍入水中。
可仙子不知,那薰香乃是張大奎重金求人所煉,名為亂欲縱念香,共有七八 種春藥與陽丸混合而成,既可用於女子,也能對男子生效。且藥性頗為怪異,由 綿入烈,先弱後強,中者會越來越熱,忘乎所以,只想行交媾歡愛之事,即便服 下解藥也無法立時根除,更不用說區區涼水。
小塘倒不深,止沒於腰間,兩女出水後秀髮漉漉,寬大的濕衣貼膚粘體,使 得上身完美的曲線一覽無遺。仙子自是波濤洶湧,兩團大奶飄來盪去,幾欲爆襟 而出;而郭襄竟也深藏不漏,看肚兜被撐起渾圓形狀,想來再過兩年必有其母之 風!
小龍女哪知薰香的怪異,被涼水一激,體內的燥熱絲毫未減,竟有愈演愈烈 之勢。她有心運功壓制,卻因渾身酥麻,氣力消散,根本無法集中精神。另一邊, 郭襄早就摟將過來,小手沒輕沒重的遊走,更使得她僅存的一絲清醒,漸漸被發 作的藥效侵蝕。
直到小東邪輕咬了乳尖一口,仙子壓抑的慾望破閘而出,情不自禁反抱過去, 開始了一場香艷無比的纏綿。迷香亂念下,兩女唇齒吻咬,耳鬢廝磨,雪膩的肌 膚泛著瑰嫣,如似同根連枝的雙蕊,綻放時相挨相融。
互相撫摸了一陣,兩人似尚覺不足,又扯下對方的褲袍,僅著貼身肚兜粘一 起。滑膩的女體越貼越緊,鵝頸抵拭,香臍頂碰,如似一對嬉戲玩鬧的白蛇。而 鑽入水下,更見兩隻小手探入各自腿間,蔥指同時在幽縫輕輕一撥,剎那間花穴 收擴,軟腰扭擺,從她倆身邊盪起圈圈波紋。
" 嗯……哈……"
" 啊……姐姐……"
塘水頗為冰涼,卻澆不滅兩具火熱的胴體,一聲聲春吟婉轉如歌,縈繞間勾 魂盪魄。仙子輕吟不斷,小東邪痴喃不止,全情投入的取悅著對方,絲毫沒察覺 不遠處" 撲通" 的入水聲響。向那看去,一個矮胖的身影潛在水底,像條肥魚般 朝兩女游來,正是張大奎!
一如酒樓的小二所言,此人貪色好淫,且男女通吃,憑藉萬貫家產與特製的 薰香,收服了不少美貌婦人及少年兒郎。先前他推脫換衣離去,其實一直躲在院 外,想等藥效發作,那俊美的主僕無力抵抗,再來此間行齷齪事;怎料等了一陣, 發現兩人竟是女兒身,一時心奇下,繼續留在暗中觀望。
等看清了兩女的容貌,張大奎不禁瞠目結舌,直嘆上天眷顧,讓自己得遇如 此極品尤物,且一遇還是一對!那仙子般的少婦肌膚如奶,眉眼間透著一股純靜 的氣質,肚兜下前鼓後翹,一看便知豐滿至極;而嬌憨少女雖略顯青澀,卻也凹 凸有致,那窈窕水嫩,未經人事的身段,別有一番風情。
尤其瞧見絕色雙姝正在小塘纏綿,更是讓張大奎為之瘋狂,涎液流得滿嘴都 是,襠中的陽具也硬得發疼。他再也忍耐不住,脫去衣袍跳入水中,直欲儘快享 用天姿國色的兩女,與她們顛鸞倒鳳,共赴巫山。
因藥效發作,小龍女與郭襄已被慾念支配,此時眼中只有彼此,哪能察覺危 險降臨。張大奎剛潛至附近,便猴急的鑽出了水,站定後挺著一根硬屌,高聲叫 道:" 不想柳公子與郭小哥原是女扮男裝,嘿嘿,兩位美人可是忍耐不住了?先 來與我含舔一番,稍後便讓你們欲仙欲死!"
耳聽男人的聲音,仙子與小東邪轉頭相視,呆呆看著水中半現半隱的陽具, 卻無一人上前。原來薰香雖能使人催情動欲,不過潛意識裡的厭惡卻無法革除, 且兩女都算心性堅定,因此皆在猶豫不決。
張大奎見沒人搭理,不禁萬分尷尬,可兩女看向屌棒時露出的痴迷,又讓他 心中一安。當下趟水而去,將小龍女與郭襄強摟入懷,一邊去解肚兜的綁繩,一 邊淫笑道:" 大小美人,莫要矜持,嘿嘿,老爺我保你們快活一夜。"
儘管本能的抗拒,但現下兩女已慾火焚身,滾燙的胴體經男人一碰,頓時癱 在粗胖臂彎中。小龍女倒還好,只將螓首倚在張大奎胸膛,目不轉睛盯著冒在水 外的龜頭;而郭襄早把軟唇獻上,更牢牢抓著那根堅硬的淫物,無師自通的擼動 起來。
" 小美人莫急,且先讓老爺瞧瞧你們的身子。" 胖員外手法熟練,三兩下便 把綁繩解開,隨手一扯,就見兩對雪奶跳將而出,在水面彈來飄去,隨即滾滾肉 香撲鼻而來。仔細看去,其中一對鼓脹堅挺,像極了成熟的肉桃,另一對分量稍 小,卻也完美無缺;而粉嫩的乳暈處,四顆蓓蕾水光淋漓,早已俏立,似是急等 人前來品嘗。
" 入他娘!好大好白的奶子!" 張大奎驚讚不已,當即低下頭去,一邊嗦嘬 小龍女的奶尖,一邊用手狠捏郭襄的美乳。不比方才斯文的磨鏡,兩女經此粗魯 對待,皆感身心滿足,禁不住連連顫吟出聲。
" 唔……好舒服……"
" 啊……你輕……輕些吸……"
乳香四溢,軟肉彈滑,胖員外如獲至寶,手嘴並用蹂躪起四團大奶。他或啃 或咬,連捏帶揉,時不時雙指搓碾紅豆,直將仙子與小東邪玩弄得嬌抖不止。而 兩女扭動時,小嘴一上一下,伸出香舌舔著糙膚,如交媾前妻子在幫丈夫沐浴, 想把眼前的男人舔個乾淨。
受此千年一遇的香艷侍奉,張大奎不禁志得意滿,已然在想收服這大小尤物 後,應該如何安置。胖員外打算明日再築一座更大的院落,多花些銀兩修繕裝潢, 將她倆藏養於家中,好供自己日夜淫弄。可惜他不是江湖中人,若知懷中兩女一 個乃武林聞名的終南仙子,一個是桃花島的小東邪,想必定會發瘋發癲!
張大奎本想再褻玩一陣,可受兩條小舌伺候,尤其當郭襄舔到胯間,終於忍 耐不住。他一把拉起豐滿的少婦,壓彎腰肢,反掰上身,讓豐臀拱於眼前。同時 按著少女的芳首,摁到自己胯前,吩咐道:" 看小美人應是處子,先練練口交之 技,待老爺享用完大美人,再替你開苞,到時也少了疼痛。"
言罷,胖員外把臉埋入深邃的溝塹,貪婪一嗅,吸食起幽香的愛液。快感猛 然而至,仙子險些翻在水裡,搖晃間膩臀越撅越翹,甩動的豪乳也盪起波濤;小 東邪則不懂其意,傻傻盯著眼前的肉器,聞到那雄性獨有的氣味,不自覺親了上 去。
" 啊……快來了……" 不到片刻,小龍女就吃不消了,不停搖著鸞首,從緊 穴泄出一股春水。張大奎見時機已到,抬起頭扣住她腰肢,把發脹發疼的硬屌一 挺,抵在扇扇合合的花瓣間;他收腰蓄勁的同時,又拉起即將含住龜頭的郭襄, 兩指併攏,揉搓著少女嬌嫩的鮑口。
" 大美人,且看老爺如何肏你,啊……"
就在仙子即將失身之際,忽見一根木棍斜來,直點在胖員外的頭上,把他掀 在一旁。隨即再聽" 撲騰" 一聲,就見某人怒瞪圓眼,拎著沉重的包裹跳入塘中, 划著水急速而來,不是荒唐子還能是誰!
周陽為何久久不歸?只因管家言語未完就被敲暈,沒說到張大奎害怕被盜, 竟在暗庫上了十數把鎖;等青年用短刀一一砍斷,取銀歸來時,又撞見不少男童 少婦,端的是絞盡腦汁,連蒙帶騙,這才殺出一條血路。怎料返回主院,見親妹 妹與仙子浸在塘中,任由那死胖子肆意玩弄,一時怒火中燒!
" 死胖子,膽敢欺負我家襄兒與龍姐姐,娘的!小爺千刀萬剮了你!" 周陽 趕至近前,扯起張大奎剛欲持刀砍剁,卻見兩女竟又抱在一起,心知她倆定是被 下了藥。他壓怒停刀,先狠扇了一記耳光,後罵道:" 死胖子,小爺不想廢話, 快把解藥拿來,不然把你削成人彘!"
話音未落,荒唐子就用刀在他臂膀削下片肉來,疼得那胖員外嚎了一聲,連 忙討饒道:" 這位壯士……不不,這位好漢莫動刀兵,解藥就在我衣囊中,張某 並未行苟且之事,今夜多有唐突幾位……!"
發覺兩女漸漸溺在水裡,周陽心急火燎,忙扯著張大奎來到岸邊,命他速速 取藥。胖員外哪敢不從,探入衣堆里摸出個瓷瓶遞去,荒唐子不知真假,倒了一 顆逼他吃下。
等了片刻,周陽見無甚異狀,反手用刀柄將這胖子砸暈,隨即舉著瓷瓶跳入 水裡,游向讓他慌亂又驚艷的小塘之中。小龍女與郭襄渾然不覺,立於水中痴纏 糾繞,現下玉胯相貼,緊緊夾著對方大腿,上下扭動磨碾起花穴。
荒唐子游近了,趕忙將兩女拉開,剛欲喂藥,卻被一左一右摟住,聽她倆嬌 聲道:
" 兄長……今夜要了襄兒吧……"
" 陽兒……快抱著我……"
耳聞媚語,荒唐子既色心大動,又萬分窘迫,整個人僵在水中。眼見終南仙 子赤身裸體,主動求歡,他恨不得立即脫光衣袍,好好滿足下這傾城少婦;可再 看親妹抓住自己的陽具,隔著褲子欲含咬下去,立時如一大桶水灌滅爐火,再沒 了非分之想!
" 龍姐姐,妹子,此間太涼,我怕你倆明日染上風寒,得罪了!" 周陽咬了 咬牙,掐斷僅剩的幾縷邪煙,隨即扛起兩具軟膩的嬌軀,緩緩朝小亭而去。
迷香發作下,仙子與小東邪極不安分,不停扭擺掙扎,還用手亂摸亂探;而 荒唐子竟頗為守禮,雖用賊眼亂瞄亂看,卻小心翼翼摟著纖腰,不敢觸碰兩女的 別處。
有道是本性難移,若換作以前,今夜龍郭二女必將受孕,可現下青年竟失了 那股荒唐勁,當真讓人萬分詫異。不過琢磨一番,其實不難理解,想周陽從小廝 混街邊,染得一身惡習,導致現下孽戀黃蓉,犯了亂倫禁忌。
可他對第一個接納自己入府的郭襄,卻唯有純粹的兄妹之情,且萬分寵愛並 感激這丫頭,哪敢去褻瀆一指。因此仙子倒是沾了光,今番小東邪在此,荒唐子 當真有賊心沒賊膽,只能過過眼癮。
趟水時,他眼角掃著左肩豐腴婀娜的女體,同時感受那滑膩緊緻的觸感,不 禁意淫起來,暗道:" 總算知曉龍姐姐為何能與娘親齊名,這相貌身材,當真難 分上下,唉,若此時能把襄兒換做娘親,那我今夜豈不是,嘿嘿……"
周陽一邊吸著口水,一邊將兩女扛上了岸,路過廊道時,見那些婢子已昏睡 過去,地上三五堆燃盡的香灰,登時明白張大奎是如何下藥。他心中不恥,卻也 不敢耽擱,進亭後掃飛桌上的盤饌,把她倆安放於上,隨即倒出解藥,一人一顆 塞到嘴裡。
怎料手剛一松,郭襄便吐了藥丸起身摟住他,而小龍女也一模一樣,兩人還 異口同聲道:" 若想讓我吃,且需你來喂……"
周陽聞言犯了難,雖有心一親芳澤,卻怕明日郭襄醒來,因為此事再不搭理 自己。不過看兩人的模樣,他也知若不照辦,這倆姑奶奶定不會老實服藥,只得 撿起一顆含在嘴中。
" 唔!"
" 嗯!"
兩女早被慾念所控,毫無羞澀矜持,一左一右,都探頭朝他吻來。郭襄離得 近,自是先拔頭籌,她也不管解藥,只顧把小舌頭往青年嘴裡伸。周陽嘗了口少 女的甜津,強把藥丸頂入嫩喉中,讓她咽下後立刻後撤,惹得小丫頭一臉不滿。
周陽哪敢去看自家妹子,又照葫蘆畫瓢含著丹藥,小龍女見狀螓首一探,兩 人便咬在一起。這一通激吻比方才長了許多,荒唐子有意占些便宜,等仙子服下 藥後,用口條胡攪蠻纏,直把她吻得嬌喘連連,這才堪堪松嘴。
" 哼,不公平,襄兒生氣了,且讓我看看兄長的大傢伙!" 許是看得心氣不 順,郭襄使手去解哥哥的褲帶,周陽見狀一驚,連忙遮擋閃躲。怎料另一邊,小 龍女似是嫌事不夠大,竟也摻和進來,拽著他去脫外袍。
想兩女一絲不掛,一動起來,四顆乳球如亂跳的大白饅頭,讓荒唐子頭暈目 眩,難以招架,直被她倆按在桌上扒了個乾淨。等褻褲一褪,那根青筋暴扎,粗 壯無匹的巨屌頓現入眼,仙子與小東邪即使藥效發作,迷失了自我,也被這兇槍 般的物件嚇得一愣。
" 陽兒你……當真異於常人……"
" 好……好硬……味道也好濃……"
這次卻是小龍女為先,藕臂一探,感受到那雄渾之物並非幻影,禁不住嬌呼 一聲;郭襄也不甘落後,摸了摸就再不撒開,還低頭聞了聞,小臉如醉酒般熏然 紅艷。
四隻小手冰涼滑膩,輕捏在屌身上,爽得周陽腰抖胯顛,暗呼痛快!不過他 尚且清醒,知不能再胡鬧下去,便開口勸道:" 龍姐姐,襄兒,莫要如此,我已 盜來銀子,你倆休息一陣,待藥效褪了咱們速速離去才是。"
兩女卻不理睬,反而握牢了那根巨器,似是知曉此物若捅入體內,能解惱人 的燥熱。她倆隱隱竟有相爭之意,對視一眼後,就見郭襄櫻嘴微張,含住巨大的 龜頭吸咬起來,還不時用小舌笨拙的盤繞;而小龍女則托住雙乳,夾住屌身又磨 又擦,也趁空擋用香苔悄舔幾口。
" 龍姐姐!襄兒!不可如此啊!我……唔!好舒服!" 周陽本以為解藥能即 刻生效,怎料看兩女的模樣,似是更加重了幾分,心急下直欲起身阻攔。可下體 的快感連綿不絕,他一時又有些不舍,猶猶豫豫間突然想起一事,心道:" 原先 聽人說,女子中了春毒,必需泄身方可,莫非我真要與她倆……"
" 不可,倘若如此,襄兒定會恨死我了……先前那胖子應不會騙我,解藥肯 定為真,但為何全無效果?" 荒唐子哪知迷香之異,左右為難了一陣,心中一橫, 暗忖道:" 也罷,既不能交合解毒,我便用手幫她們泄身,若明日她們打我罵我, 我且受下就是。"
" 龍姐姐,襄兒,得罪了!"
" 啊!!!……"
" 嗯……兄長……好癢啊……"
打定主意,周陽雙臂一探,左手探入小龍女臀後,兩指併攏,捅進濕透了的 緊穴中;同時右手也伸到郭襄腿間,不過卻不敢破了妹妹的身子,只在嫩屄口撩 撥按壓,玩弄起充血的花蒂來。
經荒唐子一刺,仙子登時弓腰揚首,嬌啼出聲,夾著肉器跪在石桌上;卻見 玉背繃緊,豐臀顫抖,晶瑩的蜜液潺潺而落,直打濕了青年健壯的臂肘。而另一 邊,小東邪卻頗不滿足,只覺腿間又酥又癢,身體也愈加悶熱。忍耐不住時,翻 身騎在他臉頸處,用從未被人耕耘的粉嫩蝶穴,壓住自家兄長的大嘴。
" 啊……兄長……你也幫我舔舔……"
霎時間,一股清冽的少女香氣覆面,周陽嗅聞之下,忍不住吸汲起來。郭襄 渾身一軟摔了下去,隨即也學起小龍女,用稍小一籌的圓奶裹向碩長的肉器,玩 鬧般與她搶占底盤。仙子倒不欲相爭,讓出些空隙來,使得那看似兇猛的巨屌, 淹沒在乳浪中。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想荒唐子本無色心,卻被兩個迷香發作的尤物相逼,無 奈投入進香艷無比的遊戲中。隨著這場別開生面的口交起始,一輪明月也漸漸東 起,似是對某人飽滿嫉妒,生氣般在雲層躲躲藏藏。
只見石台上,兩女香汗淋漓,奶肉搡擠,更如小雞啄食般你含含我舔舔,把 巨型肉器當做美饌佳肴。而莽撞青年則被人騎在身下,一手牢牢扶著少女的玉胯, 一手在少婦的翹臀後進進出出,雖瞧不見此刻的神情,可看胯根聳動的模樣,便 知他也已享受其中。
" 啊!!!來了……"
" 啊!!!!!好舒服……"
不多時,兩女便到了緊要處,一對螓首急揚時,聲聲春啼迫切!小東邪初次 體驗極樂,整個人幾乎暈厥,蝶穴展翅泄出汪汪春水,盡灑在青年臉上;仙子則 香腰痙攣,美腿抽搐,肥腴的臀瓣夾緊製造快感的大手,更把嘴裡的巨根咽入深 喉之中。那清涼溫潤的含裹感,讓荒唐子腰間一麻,被乳浪包圍的陽具,禁不住 也伸縮起來!
" 龍姐姐,襄兒!你倆且讓開,我要射了!" 周陽有所顧忌,怕精液染髒兩 女,忍不住大叫一聲,好心提醒她們。怎料小龍女雖吐出肉器,卻與郭襄仍在擠 奶摩擦,更滿臉期盼,如似要沐淋精雨一般。與此同時,巨屌由根向上而脹,隨 即從龜頭迸發出滾燙的液體,射得兩女滿臉滿胸儘是白濁!
" 好濃……"
" 這味道……怎地如此古怪……"
也不知高潮再度升華,還是解藥終於生效,兩女舔了舔嘴邊的精液,各自呢 喃了一聲,竟美眸一閉昏昏睡去。她倆趴在荒唐子胯間,依舊保持著奶交的姿勢, 呼吸平靜,臉上的紅潮也漸漸消退。
周陽見狀鬆了一口氣,連忙扶兩女躺好,又取出手巾衣物來,替她倆擦凈了 身子,再穿衣系帶。看著兩張沉睡的嬌顏,他心中既覺滿足又略有惋惜,坐在桌 邊嘟囔道:" 這香倒是好東西,不如我也留些……回頭給娘親用用?"
眼見天色已晚,又看兩女睡得香甜,荒唐子心知趕不了路,便去踢醒了張大 奎。可憐的胖員外昏昏沉沉,瞧清眼前之人,張口就要求饒,卻聽青年道:" 莫 要廢話,今夜我們就在你府上住一晚,明日還要請你相送出城,死胖子你願不願 意?"
" 願意,願意!張某榮幸至極,這就去叫人收拾出空房來,好供三位……三 位爺爺歇息。" 聞聽此言,張大奎點頭如搗蒜,周陽見狀冷笑一聲,薅著他一起 去往亭內,將兩女與包裹扛起後,又命他在前帶路。胖員外知青年身懷武藝,也 沒了逃跑的心思,當下老老實實,領著荒唐子去了一處院落。
" 好漢爺,我府中每日都有下人打掃,且放心住,張某便先去……" 讓進房 內,待周陽把兩女安頓好,張大奎便想找個藉口開溜。荒唐子哪會上當,令他隨 自己坐於正廳中,兩人大眼瞪小眼,守著小東邪與仙子安睡。
轉眼間黑夜已過,公雞報曉,日出東方,酷熱也再度降臨。大廳內,荒唐子 歪靠於椅,卻無比精神,而被逼坐陪的胖員外,早已打起鼾來。其間,管家帶人 來過一次,卻被自家老爺以驚動貴客為由,給攆了出去,現下在院外相候。
不多時,隔壁有動靜傳出,周陽聽後眉毛一動,看張大奎睡得香甜,便放心 而去。待進入臥房,果然見兩女呆呆而坐,他便裝作若無其事,笑道:" 龍姐姐, 襄兒,你們醒了?昨夜你倆中了迷香,虧我趕得及時,不然就被那死胖子占了便 宜,嘿嘿,且趕緊起床,咱們也好早些上路。"
" 昨夜之事……有些記不得了,姐姐……你呢?" 郭襄聽後俏臉一紅,再沒 了昨夜那般大膽,支支吾吾出言發問。而小龍女見到周陽時,早把螓首轉了過去, 聞言搖了搖頭,也不答話。小丫頭見狀,咬了咬唇,聲如蚊蚋道:" 兄長……且 弄些熱水來,我與姐姐……先梳洗一番……"
聽她倆記不起昨夜之事,荒唐子心中大石落地,應了一聲,歡天喜地去取水 了。仙子與小東邪看他出去,紅著臉相顧無言,慢慢靠到一起,說起悄悄話來。
梳洗之事勿需多提,不過也不知是真如她倆所言,還是假裝記不得了,兩女 倒漱了好幾次口。而等三人收拾好後,便以張大奎作為人質,一路押著,順順利 利闖出城去。
城北五里處,周陽本欲結果了這胖員外,可因小龍女不願多傷人命,只得放 他而回。兄妹倆與仙子復又向北而行,不過因某些小秘密,三人一路無話,途中 略顯尷尬。
這一日,三人到了商洛,入得城內,便欲尋個客棧歇腳,不想路過街邊的茶 樓時,忽引得一對男女的注意。
仔細看去,那少女年方二八,姿色動人,還生得一雙狐眼媚眼,竟與某位舞 女頗為相似;而男子與周陽年齡相仿,待看見白衣公子後,激動的站起身來,喃 喃道:
" 師傅……真的是你?"
第八十章善惡難辨
茶樓二層欄杆處,青年激動的盯著玉面公子,直欲跳將下去,與自己心愛之 人相會。可過了良久,眼瞅著那主僕三個消失在轉角,他卻輕嘆一聲,頹然跌在 椅子上。
一旁的少女也瞄著同一方向,狐眸滿是莫名的光芒,再見青年如此模樣,小 嘴也扁了扁。不過她掩飾得極好,轉瞬間,復現溫柔愛憐之態,更萬分體貼的問 道:" 公子……既是舊識,不妨咱們跟上去,與他一會。"
" 方才看岔了,我與那人並不相識。" 青年早把情緒緩平,聽後皺了皺眉, 隨即看向對坐之人,想分辨她究竟何意。可少女鎮靜自若,毫無破綻,他無奈收 回目光,低聲道:" 不了……咱們已在此耽擱許久,若再不上路,只怕乾娘得知 後,她……"
" 公子,勿需為難自己……我……" 不知是真是假,看著他煩悶的模樣,少 女頗為心疼,關懷之意脫口而出。可說到一半,她咬著薄唇欲言又止,過了半晌 才柔聲道:" 奴家既已跟你了,自是與你一心,姨……教主即便怪罪,婉娘也會 與你一併承擔……"
青年半信半疑,當下喚過小二結帳,與少女一起下了茶樓,往北而行。然而 有意無心下,他領路的方向略微偏移,繞過那個轉角,追尋著某人的足跡。
這一男一女,正是左劍清及婉娘,早在十日前,兩人便來到上洛。不過迷茫 青年雖做出抉擇,可因良知未泯,尚有猶豫,是以一直在此地盤恆。而狐媚少女 從未催促,白天順從相伴,晚間殷勤侍奉,如似真歸心於他一般。
可左劍清卻對婉娘心存戒備,同時也想弄清楚此行北上,兩人是如何行事, 因而明里暗裡打探。怎料狐媚少女口風極嚴,只說到了終南山,闖過秘道才能全 盤托出,其餘則一字不提。青年無奈作罷,對她愈加提防,殊不知少女因自己的 冷淡,偷偷垂淚過數次……
相離不遠的街中,扮作主僕的三人急行了一晝夜,入城內後皆感疲憊,欲尋 個客棧好生歇息。不過商洛不比鄖縣,乃是江北大郡,城中韃兵也為數不少,周 陽怕引得盤查,不敢在人多處逗留,領著兩女專撿深巷行走。
經過一處巷口,忽聞一陣肉香飄來,轉頭看去,路邊擺著一輛推車,以及數 張桌凳。當中的小販一邊烙餅,一邊吆喝,而他身旁燒開的大鍋里,翻滾著熟爛 的羊肉、羊雜,一時間香味四溢,勾人肺腑。
三人連夜趕路,又餓又累,現下嗅香見肉,兄妹倆自是走不動了,連帶著仙 子也停在原地。荒唐子饞蟲大動,轉頭看向兩女,詢問道:" 妹子,龍姐姐,要 不咱們就在這墊吧墊吧?"
" 姐姐,你覺得如何?要是覺得油膩,咱們再尋些其他吃食……" 眼見羊肉 翻滾,湯汁乳白,郭襄忍不住舔舔小嘴,也不搭理自家兄長,悄聲問向身旁之人。
小龍女知她擔心自己,又看兄妹倆的模樣,輕聲道:" 無妨,就在此吃吧。
"
" 這位大哥,盛三碗羊湯,烙餅也來上幾張,等我們吃完再算錢與你。" 周 陽耳尖,撿了副乾淨桌凳抹了幾遍,才請兩女落座,隨即招呼一聲。小販見買賣 開張,如何不喜,自去剁肉澆湯,切餅擺盤不提。
" 龍姐姐若吃不慣,一會我再去尋人相問,看看本地有什麼名果時蔬,一併 買來就是。" 兩女一路上都未多言,趁此當口,荒唐子想與她倆聊上幾句,便把 沉重的包裹一撂,腆著臉道:" 嘿嘿,那張胖子倒是真有錢,這下可不發愁了, 回頭再買輛馬車,咱們也好舒舒坦坦趕路。"
" 哼!" 不想哪壺不開提哪壺,兩女聞言後,頓時臉色通紅,各自生羞。小 東邪瞪他一眼,可囁嚅半天,卻沒回上一句;仙子則輕垂螓首,桌下的柔荑握著 劍柄,也不知該拔該松。
" 莫非她倆記得那夜之事?就說為何一直不理我,原來如此……" 周陽見狀 摸不著頭腦,暗自盤算起來,想到兩女許是說了假話,頓時也覺局面窘迫。不過 他眼珠一轉,從包裹里取出一盒來,打開後討好道:
" 怨我多嘴多舌,又提到那死胖子,惹得妹子與姐姐不開心,不過他那暗庫 里真有不少好東西,直讓我揀花了眼,最後看見此物,頓時想起你倆來,嘿嘿, 寶貝配美女,正好一人一支。"
小東邪與仙子好奇,轉頭而視,見約莫半尺的木盒內,靜躺著一對青簪。似 乃翡翠所制,簪子通體碧綠,流波泛彩,且兩側刻著銀紋;更難能可貴的是,兩 支竟還一模一樣,當真是做工精美,巧奪天工!
見這如此雅致之物,郭襄本想拿上一支把玩,可因小龍女未動,頓時也沒了 心思。周陽發覺後,當即把簪子取出,硬塞到她倆手上,歉聲道:" 妹子,龍姐 姐,先前怪我考慮不周……這東西就當我賠罪了,還請你們莫再生氣。"
" 憑這小簪子就想收買我倆,哼,不把你的銀子花凈,襄兒才不理你!" 兩 女對視一眼,皆有為難之色,過了半晌,小東邪才氣哼哼回答。她一說完,仙子 看著緊張的青年,卻柔聲道:" 陽……周少俠,那夜之事就此揭過,往後可要穩 重些。"
周陽連連點頭,剛欲起身抱拳發誓,怎料正巧小販把食物端來,一時不察撞 在一起,直淋得滿身肉湯,更被燙得跳起腳來,如同缺了條腿的瘸雞亂蹦。郭襄 見狀實在繃不住了,不禁捧腹直樂,小龍女也無奈搖頭,隨即展顏一笑。
一場湊巧而生的肢體喜劇,使得原先的尷尬無影無蹤,隨著荒唐子表演得愈 加誇張,兩女的心結也被解開,嬌笑過後,連忙取出手帕替他擦拭。可復又融洽 的三人不知,此間發生之事,盡落入百十米外,隱在巷口處的男女眼中。
那邊廂,迷茫青年直勾勾盯著窈窕素影,眼神無比熱切,可見她竟在替那傻 瓜擦拭,登時多出一絲嫉火!少女也望著玉面公子,狐眸先亮後暗,不自覺摸了 摸臉,默默嘆了一口氣。
" 公子,天色不早,咱們早些上路,不然恐要在荒野……啊!" 婉娘輕聲相 詢,可見左劍清渾然未覺,剛要去扯他的衣袖,小手卻被一把握住。她心中一慌, 連忙看去,怎料瞧見了他的神情後,險些驚叫出聲。
" 你說說,那小子是不是該死?" 卻見左劍清臉露猙獰,偏偏聲音極柔,那 怪異的模樣,直讓人不寒而慄。婉娘嚇得點了點頭,他又抿嘴一笑,半眯著眼睛 道:" 殺他倒不急於一時,你且再說說,咱們去終南山,究竟要如何對付那人, 若你不說,我就自裁於此。" 話音未落,青年鬆開小手,便欲拔劍而出。
" 公子,不要!此次北上,既能讓你手刃渾天狗,又可使那閉關之人身死, 其餘的,奴家當真不敢再說……" 不知是疼惜還是慌恐,少女急急上前制止,淚 水直在眼眶打轉,又求道:" 公子,求你莫再如此……若是你死了,婉娘定會追 隨……"
" 好好好,正合我意!定要將那狗賊千刀萬剮!" 聞聽此言,左劍清眼中血 紅一片,邪笑了幾聲,勾起婉娘的下巴道:" 放心,我惜命的緊,不過你如此聽 話,今夜便好好獎賞你一番,咱們上路吧!"
說罷,青年留戀的回望了一眼,無聲輕喃出口,隨即轉身而去。少女則淚流 滿面,停了片刻,抹了抹哭花的狐眸,咬牙跟在他身後,
" 師傅,以後你只屬於我……"
動情時,落淚際,心兒總難測,悲歡離合盡存憾;怨念生,恩仇起,正魔人 殊途,自此江湖紛爭亂。
地攤邊,三人收拾妥當後,也無心在此吃喝,與慌恐的小販結了飯錢,興高 采烈的去了。因錢囊復鼓,荒唐子領著兩女好好採購了一番,不光置辦了馬匹車 輛,清水乾糧,還買了不少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只是選了幾家客棧都不如意,直 到日落之前,終於尋到處偏僻幽靜之所,這才安頓下來。
趁著周陽去買飯食,小龍女與郭襄先梳洗一番,後看屋中無人,各自也換上 了女兒裝。小東邪吃著糖果,玩著布偶,不一會又感無聊,便來到正在盤發的仙 子身邊,裝作生氣道:" 姐姐太過心軟,那夜險些就……怎能輕易原諒兄長。"
" 你這丫頭,若不是他趕得及,你我豈非……" 小龍女耳聽此言,不由得想 到當時的淫靡場景,一時羞澀至極,輕斥出口。怎料隱約間,她又覺得似曾相識, 同樣在某個夜晚,同樣是一個青年替自己吸毒,而在事後,她不光收了那人為徒, 也曾用嘴乳服侍了他一番……
" 清……清兒……" 念及此,仙子芳心一悸,無聲吐出那人的名字,只覺無 比牽掛。可再欲往下想,她腦中復又空白虛無,登時呆呆發愣,攏發的柔荑也停 在半空。
" 姐姐說得是,也虧得兄長後來把持的住,不然就……唉……" 郭襄記起前 晚之景,也是一陣後怕,同時又感莫名惋惜,直把自己羞了個臉紅。過了一陣, 她見小龍女不接話,便好奇道:" 姐姐,怎地又發起呆來,莫不是餓了?我這就 去尋兄長。"
" 沒有,只是想起了些事來……" 仙子聞言回過神,微搖鸞首後,靜坐妝奩 捋發盤頭,將揮不去的落寂映在銅鏡。小丫頭本欲再問,可瞧見了鏡中的人兒, 不禁心生擔憂,便欲岔開話題。正發愁時,她猛然靈機一轉,從懷中取出那對綠 簪,嬌笑道:" 正巧姐姐盤發,且把此物帶上試試,定然美極了,等咱們到了終 南山,說不得能將楊大哥迷得神魂顛倒。"
小龍女一向素妝無飾,今日迫不得已收了這簪子,便趁周陽不備,私底下偷 偷交予郭襄,現下聽她這般說,更是連連推脫。可小東邪軟磨硬泡,她拗不過時, 只得接了過來,插在剛盤好的發梢中。
黛眉青絲共染色,無砂點唇天然嫣,若得嫩玉配嬌顏,凡間尤物勝天仙!頃 刻間,屋中生亮,妝奩映光,想鏡中人本就傾城絕代,再經這珍寶裝飾,更是美 得眾生顛倒,渾不似生於塵世之女。
" 姐姐好漂亮!現下比起我娘親來,還要勝過一分呢。" 如此曠世芳華,使 得郭襄連連拍手稱快,隨即又繞來繞去,好似看不夠一般。而小龍女盯著鏡中的 自己,也想到遇見丈夫時的情景,不禁素臉泛嫣,更增三分嬌媚。
" 襄兒,你嚷嚷甚麼呢?快來幫我一把。" 不想就在此時,忽聽" 吱呀" 一 聲,兩女轉頭而視,見周陽推門而入,手上拎著七八個食盒及一壇酒。
仙子措手不及,被他瞧了個清楚,直臊得粉面通紅,連忙拔下綠簪。而荒唐 子也心生驚艷,愣在當場,眼中精光直冒,吭哧半天說不出話來。
" 兄長,怎地又不敲門就進來,好生失禮。" 郭襄倒沒察覺異樣,責怪了一 句,便去接過食盒,一一鋪放在小桌上。周陽撓了撓頭,見小龍女別過臉去,忙 訕笑道:" 龍姐姐莫怪,我唯恐你倆肚飢,這才沒打招呼。嘿嘿,不過姐姐戴上 那簪子,當真是好看極了!"
聽他讚賞自己,仙子更是暗生羞意,雖輕輕點了點頭,卻沒轉過臉來。而小 東邪看菜肴豐盛,先捏了塊肉偷吃,隨即插嘴道:" 還用你說,龍姐姐可是世間 最美之人,就連娘親都比不上,咦!還有酒呢?姐姐快來,咱們開飯吧。"
" 我卻覺得娘親最……" 荒唐子忍不住替心愛之人抗爭,可見妹妹瞪著自己, 連忙拿了碗筷,一邊請仙子入座,一邊咕噥道:" 不分高下,不分高下……"
三人早已餓極,自不用讓來讓去,尤其是兄妹倆,好一通狼吞虎咽!等吃飽 後,郭襄取過酒罈拍開封泥,先與自己倒了一碗,又要去給兩人添滿。她平日倒 不好這口黃湯,只因現下離家出走,十分興奮,便欲吃上一些。
" 你倆吃吧,我就算了……" 小龍女向來滴酒不沾,連忙擺手叫停,剛想把 碗拿開,卻聽小丫頭勸道:" 姐姐,咱們也不多飲,就這一壇酒,吃了也能睡個 好覺。再者近日來,姐姐也有所恢復,說不得迷迷糊糊間,能想起更多事情。"
另一旁,周陽雖無甚邪念,可他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也幫襯道:" 姐姐, 襄兒說得不錯,大醉傷身,小飲安神,咱們疲憊了許久,不妨吃上一些,放鬆放 松。"
" 襄兒說得有理……我且試上一試?"
仙子本欲拒絕,可聽兄妹倆所言,不禁心中一動,猶豫著又把碗放下。想她 急於恢復起記憶,而這兩三日來,皆是恍惚時才有進展,便想看看飲酒後是否奏 效。小東邪見狀,先替她倒了半碗,又給兄長滿上,這才端酒敬道:" 祝咱們早 日到得終南山,好讓龍姐姐與楊大哥相會。"
" 不錯不錯,往日只聞神鵰大俠的英名,但從未有緣一見,這次定要求他教 我幾招,回去也好讓破虜那傻子羨慕。" 荒唐子舉碗相碰,爽快的一飲而盡,剛 要抹嘴,卻聽自家妹子奇道:
" 兄長,楊大哥用得是劍,你使得是刀,他就算教你玄鐵劍法,你也學不來 啊!依我看,你比破虜還傻哩。"
" 嘁,襄兒可不能這麼說,指不定我哪天就棄刀用劍……"
耳聽胡侃,眼觀嬉鬧,小龍女也不知是笑是苦,只覺有這兩人在身邊,怕是 要經歷更多往日敬而遠之的事。她好奇的飲了一小口酒,等咽下時,一股辛辣沖 喉,秀眉不禁擰在一起。郭襄發覺後,跟著乾了一大口,又給自己與周陽斟酒, 倒頗有幾分母親的豪邁。
當下兄妹倆一邊閒聊,一邊飲酒,仙子則在一旁作陪,偶爾小口淺酌。不消 片刻,壇中酒已下小半,而三人不知不覺,也各有一分醉意。周陽酒量甚好,並 無大礙;郭襄雖小臉酡紅,也暫能保持清醒;可小龍女畢竟初次飲酒,有些不勝 酒力,冰晶般的眸子幾乎融化,露出一絲迷離。
等她再飲一口酒,竟覺這難喝的液體再無先前苦澀,渾身熱了起來,且不似 中迷香時的悶燥,暖暖洋洋十分舒適;同時眼前微顯朦朧,指尖也麻麻刺刺的, 禁不住搓了搓小手,卻沒能壓下那股異樣感。
" 這是醉了麼?那我且試試,看能不能想起何事。" 仙子破格答應飲酒,就 是想有了醉意後,嘗試拼接腦中的碎片,好在見到楊過前,能記起兩人婚後的點 點滴滴,省得丈夫擔憂。同時不為人知是,她也想弄清楚,那個認識不到月余的 徒兒,那個既陌生且熟悉的青年,究竟與自己發生過……為何總是能讓她揪心不 已……
" 龍姐姐,我記得那甚麼左小子也前往終南山,他還是你徒兒?" 小龍女正 欲回憶之際,卻被周陽一句話打斷,而後又聽他道:" 那小子先行一步,咱們若 是趕快點,說不得就攆上他了,還需他給楊大俠送甚麼信。"
" 兄長莫提此事!你也知龍姐姐患了甚麼病,若是引得病情加重,我可不依 你!" 小東邪尚還清醒,聞言一驚,連忙開口喝止,更呲著虎牙示威。荒唐子被 她一嚇,也反應過來,如霜打得茄子般蔫了,再不吭聲。而方才那句話正中下懷, 仙子俏臉紅上添艷,慌忙淺酌一口掩飾異樣,也忘了自己因何要飲酒。
三人邊喝邊聊,下酒自是極快,未過半柱香,壇酒已所剩無幾。兩女熏然之 下,漸漸偎在一起,不過並未像前夜那般,只是互相倚靠。周陽則正喝到興起, 口沫橫飛,插科打諢,逗得她倆嬌笑不斷。
郭襄杏眼惺忪,吐著小舌頭,不時與親哥拌兩句嘴,口齒略有不清。小龍女 腦子已不太靈光,有人笑她便笑,無人笑她也笑,一向冷清的終南仙子,仿佛要 在今夜把喜悅用光。
" 嗝……兄長你也……老大不小了……" 小東邪本就膽大包天(無所畏懼), 醉酒後更是百無禁忌,竟操心起兄長的婚事來,打著嗝道:" 嘻,大姐已,已嫁 人了……你排行第二,就該輪到你了,可有……心上人?"
" 呃……妹子,莫要瞎說,龍姐姐還在呢。" 荒唐子本興致高昂,聽後不禁 埡口無言,吭哧半天,才搬出仙子當救兵。可他那救兵此時晶眸半咪,軟唇上挑, 保持著微笑已許久,看那模樣,隨時都能昏睡過去。
" 兄長說嘛……若你說出是誰……襄兒……便喝上……一大碗!" 郭襄不依 不饒,連番催促,如似小醉貓一般,讓人既覺可愛又暗自頭疼。周陽哪能告知親 妹子,自己最愛之人正是親娘,一時連連擺手,幾欲逃跑,卻被她拽著衣袖,不 敢用力掙脫。
" 只說她的姓啊!我……我的心上人姓黃,就在南邊!襄兒你喝酒!" 可能 是有了五分醉意,或是被逼得急了,荒唐子不管不顧向南一指,隨即給妹子倒滿 了余酒。小東邪聽後搖頭晃腦,把一大碗酒勉強喝盡,這才莫名道:" 黃?黃甚 麼……竟與娘親同姓,嘻嘻……兄長以後可要讓我見見她……"
酒話未完,郭襄就翻落木凳,虧得周陽眼急手快,把她堪堪拽住。看著妹子 純凈的嬌顏,他無奈一笑,將小丫頭扛到床上,略帶思念道:" 傻妮子,等回了 襄陽,你天天都能見她……"
安放完小東邪,荒唐子又轉過身,去抱趴在桌面,已然入眠的仙子。這次不 比方才,他兩隻大手極不老實,短短几步,就把豐滿香軟的嬌軀摸了個遍;更在 中途停步,用滿是酒味的大嘴,來了個用時頗長的舌吻,把昏睡的人兒親得嬌喘 連連。
" 嘿嘿,龍姐姐,那夜我忍住了,今晚就當收個利息,這肉奶圓臀,當真與 娘親不相上下!" 臨到床邊,周陽已反抱著小龍女,左臂伸入她襟領中,捏著鼓 脹的乳球把玩;右臂則隔著素裙,托在幽邃的臀縫,或按或搓菊陰兩洞。
" 嗯……哈……過兒……清……"
因小東邪在側,荒唐子雖無膽行淫,可感受著懷中女體驚人的觸感,卻萬般 不願撒手。仙子則被褻玩得輕輕扭動,嬌吟出聲,不過因吐字不清,倒不知在喊 誰的名字。而且似是因夢中情慾漸生,本能控體,她竟藕臂微動,也將小手探入 男褲內;蔥指胡亂摸索了一陣,便握住那根巨型肉器,如同中了迷香之時,上下 擼動起來!
" 撕!!好舒服!" 周陽本也有幾分醉意,發覺她回應熱切,一時色膽迷心, 直欲把這絕色尤物就地正法;同時又看郭襄已然熟睡,暗覺肏弄時動靜輕些,莫 吵醒自家妹子,等事後再替小龍女穿戴整齊就好。
荒唐子乃貪色之人,腦中邪念一出,便似野火燎原,一發而不可收拾。他將 仙子又抱回桌旁,胡亂清理了一番,便將酒醉難醒的女體平放,隨即猴急的脫起 衣袍來。怎料脫到一半,忽從懷裡掉出兩物,落在地上一陣" 噹啷啷" 的聲響, 低頭看去,一件是繡金肚兜,另一件,則是一隻黃中透紅的鐲子。
肚兜再不多述,單說那鐲子乃是金絲編制,且斜環相扣,織如繩結;鐲上還 鑲著一顆紅寶石,端的是鬼斧神工,美輪美奐,比起那對碧簪還要珍貴許多。而 且因色彩相同,肚兜紅中繡金,鐲子金上鑲紅,兩件擺起來極為般配。
這鐲子正是周陽一起盜來的,打算回到襄陽後,連同肚兜一起獻給黃蓉,也 好搏心愛之人一笑。如今見了此物,他又念及身在南疆的美婦,心中愈加思戀, 滿腦的浴火也消了大半。
看著桌上與女俠美艷齊名,且無力抵抗的仙子,荒唐子竟湧出一絲歉意,只 覺自己趁人之危,著實有些下作,辜負了兩女的信任,不禁在暗暗發誓道:" 唉, 沒見到娘親之前,小爺再不碰任何一個女子了。"
隨即,周陽將小龍女抱回床上,與郭襄並排相躺,先替她倆蓋上被褥,後打 掃了一下殘羹剩菜,再輕輕關上房門,搬了把椅子坐在屋前。
有荒唐子守著,一夜無事,睡到幾近午間,兩女才接連醒來。見兄長歪靠在 椅子上打鼾,小東邪不敢打擾,重新扮作小廝,悄悄繞過後,下樓去買飯食;仙 子則怕他著涼,尋了件外袍,溫柔的披在青年身上,渾不知自己昨夜險些失身於 他。
等郭襄回來,她倆才叫醒周陽,三人一起吃了頓午飯,而後結了店錢再次上 路。有了馬車自是十分方便,不光節省體力,而且若是遇不見城鎮歇腳,也能在 車廂里對付一宿。
因心中愧疚,荒唐子甘當車夫,可兩女皆是不允,強逼他去車廂內補覺。當 下小東邪駕車,仙子一旁作陪,駛出西門,順著官道而去。就在她們剛離開商洛 之時,又有三人風塵僕僕,臉帶急色,從南門進入城內。
當先一人豹頭環眼,正是被郭靖派來追人的屠龍手,而另外兩人,一個乃五 旬上下的大胖和尚,一個是三十餘歲的英俊僧人,不是不戒師徒還能誰?想他們 師徒二人,本應在臨安靈隱寺,怎地會跑到此間,且還和樊天正結伴而行?
原來四日前,丐幫長老因有黃蓉交待的事務要辦,當時並不在城中,破虜卻 沒尋到他。直到第二天早上,樊天正回來後經幫眾告知,才急急趕赴府衙,去尋 郭靖看有何吩咐。
北俠早等了一夜,忙把三人偷跑一事告知,請他速速前往江北截人,且不管 兩個逆子叛女,務必要保證小龍女的安全。樊天正領命而去,本想從北岸碼頭搭 船,怎料剛出城門,就撞見不戒師徒在城外踟躕。因在揚州並肩對壘魔教,八代 長老與大和尚各自欣賞,便以兄弟相稱,現如今再會,三人盡皆欣喜。
樊天正先前得黃蓉同意,寫信邀不戒師徒來襄陽一聚,因此知兩人來此作甚, 便想領他們進城,田伯光倒無所謂,怎料不戒老大不小一個人,卻萬般忸怩,死 活不願。而他見樊天正一副匆忙之色,便問要去何處,丐幫長老也不隱瞞,告知 周陽與兩女偷跑之事。
學武之時,雖總對荒唐子拳打腳踢,可畢竟師徒一場,總有情分在,再者小 龍女還曾救過他倆性命,因此不戒與田伯光一聽,便要與樊天正同往。丐幫長老 苦口相勸,可見兩人王八吃秤砣,當真是鐵了心,無奈只得同意。
三人駕船過江,一路疾行,路過鄖縣時,聽聞某家豪強遭了賊,乃一男兩女 所為,不禁皆感蹊蹺,當下夜探張大奎家。
所謂遇盜不遇雙,合該張胖子倒霉,經三人拷打了一番,把那晚之事都吐了 出來,隨即又被不戒逼著,遣散了所有妻妾孌童。最讓這員外爺崩潰的是,臨走 時,那老禿驢還留了一張度牒,說等回程後要來點化自己……
出了鄖縣,樊天正與不戒略作商議,認定周陽與兩女應去了上洛,是以才有 如今之事。三人進了城,約定晚上在城南某處集合,便各自分散,打探消息。暫 不提八袋長老,只說不戒師徒尋了一個下午,直到太陽快落山時,找了個茶館解 暑。
" 師傅,我知你不願進襄陽,雖因師祖他老人家……" 田伯光喝了一口茶湯, 見不戒悶悶不樂,先輕聲說了一句,而後又問道:" 恐怕也有……陽兒的身世之 因吧?"
" 這封信你拿著,若是此行我遭遇不測,便由你交予我那小師妹,一切都在 信中,且讓她自行分辨。" 大和尚卻不答話,取出封信推了過去,調侃道:" 不 知怎地,這幾日眼皮直跳,卻不吉利。"
" 師傅,你莫要胡說……" 聽得前一句,田伯光神色一緊,可聽了後一句, 險些把剛喝的茶湯噴將出來。他揉展了眉結,想了一陣,又問道:" 這可是關乎 陽兒的後半生,師傅,你還是不能確定?"
" 是郭家的,你搶不走,不是郭家的,你又要不來,這還確定個鳥甚!" 不 戒哼了一聲,隨即似變了個人般,低聲道:" 那小子好不容易享得闔家之歡,便 讓他在襄陽待著吧,我那小師妹聰慧至極,想來應知該如何處理……"
話音剛落,大和尚便站起身,伸了伸筋骨,又嘆道:" 當務之急是先找到陽 兒……許久沒見那小子了,也不知他變成何等模樣。" 田伯光點點頭,跟著師傅 出了茶館,卻沒注意他凳子上留有一隻卜簽,上寫" 大凶" 兩字……
烈日西偏,光芒萬丈,商洛數十里外的官道上,一輛馬車慢行。先前的兩位 車夫,已進入車廂休息,周陽則坐在外面,勒韁揚鞭掌控方向。看了眼天邊的殘 陽,他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又發覺沒妹子在旁拌嘴,一時有些無聊。
快駛到一個岔路口時,隱約間,荒唐子見前方有個紅色的人影,再離得近些, 發覺是一個身著棗裟的老喇嘛。那人約莫六旬上下,鬚髮灰白,和藹慈祥,倒像 是一位得道高僧。
不過周陽因為丹巴傑之因,對這些吐蕃僧侶無甚好感,看了幾眼,便駕車繼 續北行。怎料老喇嘛身形一動,突然擋在路前,直讓他措手不及,急急拉停了馬 兒。
" 老番僧!不要命了!" 荒唐子氣得跳下車,欲趕老喇嘛離去,卻見他雙手 合十,口念六字真言,然後微笑道:" 相遇即是有緣,不知小施主可否載老衲一 程?"
" 兄長,你怎麼駕的車,險些讓我與……咦!這老和尚是誰?" 周陽剛欲開 罵,卻聽一聲慵懶的嬌音響起,轉頭看去,郭襄睡眼惺忪,小龍女神采奕奕,正 掀開廂簾向外張望。
荒唐子走上前去,與她倆說了先前之事,仙子秀眉一皺,也不答話;小東邪 則看著老喇嘛,見他面善,一時心軟,建議道:" 此間荒郊野嶺,現下又快入夜, 且載他一程吧。"
老喇嘛早也來到一旁,看到小龍女時,皺了皺眉,可看到郭襄後,眼中難察 的淫光一閃…… 貼主:yyykc於2022_06_06 3:51:07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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