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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賦同人 (37-40)作者:MC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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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5-4-25 15:35:47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神女賦同人】(37-40)
作者:MCY 2025/02/14 發布於 pixiv 字數:22090
第三十七章——決鬥
當趙啟的聲音重複到第三遍之時,忽而聽得神兆宮山下呼喝喊殺之聲連成一片。竟似乎有著數萬人摩兵撞刃,齊聲高喝。發出一陣蓋過一陣的猛烈戰嚎。
「不好,這諸莽夫要縱匪踏山!」趙啟身旁沈天官瞧得山道之上的情形不由臉色大變道,「尊首,以鶴老神通之力恐也難以抵擋住這山底下的數萬蠻悍匪軍。」
「尊者大人,我等此時應當思退!」一直凝立殿門左側觀望的鶴青陽此時見了褚行烈匪軍這般浩大聲勢,也是臉色一變道。
「不妨!」趙啟身後有鶴神通坐鎮心下卻也不覺慌亂,看著驀然間出現擁擠在神兆宮山道間密密麻麻人數俞過數萬,不知到底幾何的龐大匪軍,腦上青筋直跳,心中不由暗生艷羨道,【這褚行烈當真好大的本事,竟能收伏如此之多的人馬,我若能得其所用,豈非憑添一大助力!】心念至此,不由又在心中下定決心,【乾脆豪賭一場,今日既有鶴神通坐鎮後方,卻無論如何也定然要將這神照峰中諸脈弟子與褚行烈的一應匪軍人馬收入麾下!】
【要賭乾脆就賭的大一些!】趙啟咬牙發狠,行事也肆無忌憚起來,在神兆宮場中眾人驚異的眼光中,他孤身一人提著槍枝行下山道,一步一步走向擁擠排列在山道上之上的數萬悍匪陣前。
趙啟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的精純真力席捲山道,外放而出。一步一步走得穩健堅定,以至於走到近前,就連原本叫囂不已的數萬馬匪也是紛紛安靜了下來。
「褚行烈,本尊敬你是條漢子,今日不論勝負,可敢出來與我一戰!」趙啟環視周遭一個個手持鋼刀窮凶極惡的馬匪,平靜說道。
趙啟話音落下,倏而,卻見一眾馬匪當中分出了一條過道,一個身著黑色武甲,鬚髮如赤,豹頭虎目,長相頗為威嚴的中年大漢雙手負後,率領著身後一眾大小十數余個肩帶青銅鐵臂的赤膊玄甲大漢越眾而出。
「你就是那褚行烈?」趙啟打量著眼前這個太陽穴高高鼓起,雙臂之間似有無盡武力的黑甲勁裝大漢,雙手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狙擊步槍道。
「不錯,正是某家。」褚行烈一對虎目同樣也在打量著趙啟,說道,「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看來齊虎死的並不冤。」說話間兩眼似無意掃過趙啟手中槍械道,「齊虎之玄功境界雖為不高,但一身蠻力也算天賦異稟,在萬象宮中僅次於我,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使了何等詭秘力量,將我花費心血栽培鑄造的玄鐵護臂,連物帶人一併擊成齏粉。」
「是我手中器械!」趙啟毫不掩飾,揚了揚手中大槍,對著褚行烈道,「此物乃我師門鎮寺之寶,請恕我無法說明來歷!」
「好,既不能相告,某也不加強求!」褚行烈在趙啟說到『鎮寺之寶』四字之時眼皮跳了跳,目光直視趙啟道,「趙尊者,你既有勇氣前來搦戰,那某家也順帶提個要求,我們雙方可否不憑藉手中器械之力在這此公平一戰?」
「應戰!」趙啟絲毫不加思索,目光回視褚行烈那看似深沉的眼眸,一字頓一字認真道,「這神照峰上荒廢太久,也該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主人了!」
「好!」褚行烈眼中閃過一絲欣賞之色,忽而仰頭大笑道,「眾兄弟聽令,今日之戰無論成敗如何,齊虎之事一面揭過!」
「大頭領,我等大軍集結在此,無須顧忌這妖僧手中武器。」此時,褚行烈身後一個抄著龍蛇臂膀的粗大漢子抱拳說道,「小弟願率眾弟兄直接掩殺過去,替四當家報了這仇!」
「是啊,大當家的,反正這神照峰中的諸多門派都不待見咱們弟兄,不若今日就殺他娘的一個底朝天吧,如若實在不行,大哥便帶領眾弟兄們一路殺回西北吧,大快吃肉,大碗喝酒,豈不逍遙快活!」那粗大漢子身旁另一位鐵臂上紋著白虎圖案的豹頭首領亦是大聲附和道。
「胡鬧!」卻是褚行烈猛地一揮袖袍,猛然間制止了身後眾悍匪的這股漸燃情緒,高聲喝道,「極西北那鳥不拉屎的荒蕪之地能夠與神照峰相比的嗎?本座好不容易替眾兄弟們掙得一個足夠能安身立命的地方,豈容就此說走便走!」說著銅鈴般的虎目一瞥身後一龍一虎,兩個頭領道,「龍虎二位頭領聽令,嚴令部下列陣後退十步修整,若無本座命令不得妄加前進半步!」
「是,大哥!」
霎時間,一眾馬匪紛紛後退而去,離著趙啟與褚行烈二人足有百步距離方才停卻腳步。
只見數萬馬匪整齊後退,神兆宮殿前山道之上瞬間空出一大塊土地,褚行烈率先走入場中對著趙啟點了點頭道:「尊者先請!」
「褚兄請稍後!」趙啟轉身,擺手一引,將手中槍枝放於身後不遠的一方巨石之上,對著那半蹲在神兆宮石階之上,正「吧嗒吧嗒」抽著旱煙,吞吐雲霧,好似渾不在意周身任何事物的鶴神通道:「這神照峰上的雞鳴鼠輩之流太多,勞煩鶴老前輩替我臨時照應一下這件兵器。」
「好說好說,後生自去逞武,老朽替你盯著!」鶴老神通一揮煙杆,趙啟擺放於地的槍械周圍的土地上憑空出現一道長長劃痕,慢條斯理道:「爾等小輩看好了,越界者死!」
趙啟得鶴神通看護狙擊步槍,這才安心入場,雙手抱拳對褚行烈謙讓道:「趙某學藝不精,褚兄手下留情!」
「好!」褚行烈同樣抱拳回禮,雙手合掌瞬間,眼中精芒閃過,袖袍一卷,挾起一陣澎湃勁氣,朝趙啟大步走來。趙啟微一眯眼,只覺驚濤駭浪也似的狂風迎面襲來,吹得麵皮生痛,呼吸發緊。
剎那之際,耳邊忽而傳來鶴青陽那蒼啞的聲音道:「尊者大人,還請留心,此人善使一手幻獸之法,掌勁陰綿,拳風剛猛,十幾年前,老夫義兄五峰道人胸前曾受了他一記裂天掌,傷勢至今未曾痊癒,切記千萬不可與其硬拼。」
趙啟聽得身後鶴青陽居然會破天荒的出言提醒自己,不由心中一熱,暗自留上了神,轉目之瞬,褚行烈來勢如風,悍然欺至趙啟身旁,對著趙啟面龐,勁如猛虎,一袖盪出。
危險襲來,玄功六重小神通境界初成之下的趙啟身體生出本能反應,把頭一偏,身軀一擰,便聽「咻」地一聲破空裂響之聲傳來,趙啟目力堪堪可以瞧見,褚行烈一道黑乎乎的拳掌灰影擦著自己臉頰,呼嘯而過,剛猛迅疾,叫人不及生出反應。
「好快的速度!」趙啟心中一凜,還未及思量,褚行烈那騰挪在半空之中的身子猛地一旋,反手右臂弓曲,幻成一道豹影折返又至,速度之快,竟讓趙啟也瞧不清他是如何出手,僅僅瞧見一道模模糊糊形似虎豹走獸的幻化虛影,衝著自己面門猛襲而來。
褚行烈這一記重拳若打得實了,哪怕趙啟步入玄功六重小神通之境也定然要骨肉崩裂,身死道消。
危機之下,趙啟真力凝運背身,折腰後翻,使了一個特種部隊掙脫擒抱的戰術姿勢,方才險之又險地躲避開了褚行烈這迅捷霸道的反身一擊。
「好身法!」褚行烈見一招未格殺趙啟,不由眼前一亮道,「你在大雄寶寺中都學到什麼本領都盡數亮出來吧!」當即雙手交錯,呈左右互搏之狀,交錯襲來。
趙啟看在眼裡只覺褚行烈一雙快手好似一張不斷咬合的狼嘴,隨時隨刻都要將趙啟一口撕咬個粉碎。
「剛猛的掌勁過去了,現在卻想比速度麼?」趙啟見自己上下左右四個方向都被褚行烈幻化而出的狼牙掌風所封死,退無所退,索性咬緊牙關前進一步,不退反進,雙手趁縫探出,各自抓住褚行烈手腕脈門,使了一個特種部隊常用的關節擒拿。
「大擒拿手?」褚行烈雙手手腕被趙啟拿住,招式阻斷,也不慌張,即刻間勁力上涌,一震雙手,試圖以一身精純內修之力將趙啟雙手震開。
卻不想趙啟早有戒備,手上使出全身可用之力將褚行烈兩隻手臂死死鎖在了原處。
「這一身內勁可以,但卻不知道這拳腳上的功夫到底如何!」褚行烈運氣強自掙脫不出,卻也如趙啟一般反其道而行,手腕一翻,翻過來反鉗住趙啟手腕,腳踏勁步,借力欺身而近,雙臂一較力猛然下拉,右腿屈膝重重頂向趙啟下顎。
褚行烈的這一招式趙啟何其熟悉,過去曾在警校中練過不下千遍,自是知道應對之法,當即便腰背發力,躬身抬腳,搶先一步踩在衝來的膝蓋上,硬生生止住了向上的勢頭。
見趙啟巧妙化解了自己的兇狠反擊,褚行烈卻也不著腦,雙眸反而愈發興奮,口中叫好道:「功夫漂亮,且看好了,你的招式某家也會!」說話間一手扣住趙啟手腕,一手揪住他的衣領,擰過身來彎腰使了一個巧勁,試圖將趙啟整個人從地上掀起。
「這決不是什麼大擒拿術,而是特種部隊制式的標準擒拿動作『斜身過肩摔』!」趙啟瞧得褚行烈所施展出的動作,心中不由得震撼萬分,簡直懷疑這褚行烈也如自己一般,皆是不知遭遇了某種神秘力量,而從新世紀穿越來此。
趙啟心中思索著,身體行動卻不停止,氣沉於腰使了個千斤墜的架勢,驀然屈膝頂入褚行烈兩腿之間,兩腳離地,死死纏住褚行烈的雙腿。
「你是誰?」趙啟身體前傾,搭調半空中勉力保持二人身體平衡,氣喘吁吁道:「為什麼會擒拿之術!」
「你猜!」褚行烈一時半會拿捏不下趙啟,亦是氣喘如牛道。
趙啟關鍵時刻福至心靈,想起了自己此前初見雲韻之時,雲韻見識了自己的擒拿手法,錯誤的將自己錯認了成大雄寶寺之僧,當即脫口道:「你曾在大雄寶寺修習?」話音落下,卻也在心中沉思,【既然大雄寶寺一脈的大擒拿術出自超前現代,那麼現在看來這執掌大雄寶寺多達百年的戒律大佛來歷定也非同凡響,待得此間事了我需找個時機去見他一見!】
趙啟心中暗暗思量著解開自己穿越之謎的某種可能,只見褚行烈那原本深沉的雙眸中幻出一片神采,似在追憶,也似在感嘆:「二十年前,某家曾在世尊座下恭為一詰經僧,法號『赤眉』,只因被美色所迷,一時犯了佛家貪念,私自放逃了佛牢重犯,只因畏懼寶剎嚴規戒律這才出逃遠走神州西北兩陸!」
褚行烈一聲嘆罷,眼中目光灼灼看向趙啟道:「我本以為你此次上山是為我而來,是故藏首藏尾,千般設計,不漏行蹤,倒不想你竟當真有心做這神照峰的一山之主!」
【想不到這橫刀縱馬統領大西北兩陸十萬馬匪的褚行烈竟是大雄寶寺一赤眉僧人出身,也難怪他會使用這擒拿之術!】趙啟心中釋然的同時又是一陣暗暗震驚。單單只是大雄寶寺的一個出逃戒僧,二十年間便可闖下如此偉業,坐擁十萬兇悍匪兵。這般豪傑人物,至今卻仍然畏懼被寺門追討伐殺,由此便可推算而出,自己假承身份,扮演的那大雄寶寺戒律大師嫡傳真僧之身後勢力究竟是有多麼的龐大而恐怖!
【無怪乎神念那老東西明明看破了我的秘密卻也不立即處置於我,原來心中竟也打著拉虎皮扯大旗的伎倆。】趙啟心中一陣感嘆世事無常,【就連神念老兒也懼怕那戒律大師三分,而眼下我在神照峰中冒充那人真傳弟子,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禍還是福。】
趙啟出神間,卻聽褚行烈續道:「趙世兄,往後還否歸於大佛門下嗎!」
「自然!」趙啟再度聽及褚行烈的問詢,知曉事大,不敢大意,心神一緊,迅即扯謊道:「我此次承師恩出世本就是為了歷練而來,如有一日天道感應,定然回歸大師門下!」
趙啟這番話語如同忽悠伏月門主一般,說得頗為取巧,既巧妙的利用了褚行烈內心底的權勢慾望,又刻意的將自己大致的回歸時間說到漫漫無期。
「若有朝一日世兄歸返寶剎,還請務必替我向大佛座下世尊解罪,若是世尊願意重新接納與我,赤眉僧褚行烈願意斷塵絕世,重新削髮為僧,歸入世尊座下聽經。」褚行烈點了點頭說道。言辭間卻有意無意的默認了趙啟為神照峰山門龍首之說法。
趙啟聽出褚行烈話語中的弦外之音,心中暗自驚喜:【這諸莽夫外表看上去豪放不羈,卻實則綿里藏針,胸有錦繡,也如同那斷月峰的伏月門主一般是個梟雄心性,但他卻無論如何都決計猜想不到我趙啟竟敢光明正大的冒充戒律大師傳人身份在這神照峰之上招搖撞騙。」
趙啟心中如有算計,飄飄然自得想著,一念轉到『伏月門主』四字之時,卻忽而心中猛地一驚,幡然清醒過來,暗道:「這不對,今日是我與褚行烈在這山巔之上的決戰之日,此前也未曾見過斷月峰伏月門一脈前來觀戰,如此隔山觀虎攪亂時局的大好機會,以他的心性來說不應該錯過啊,如此半天不見其身影,其中必然有詐!」
就在趙啟心中生疑,想到某個極為大膽的可能,驚疑不定之際,忽而感受到褚行烈身後有著一股及其猛烈的危險氣息快速襲而來。
「不好,是那伏月門主暗中出招劍襲,諸位宮主快撤!」趙啟猛喝一聲提醒道。
褚行烈與此同時也感受到這股來至背心後方迅猛襲來的極度危險氣息,相望趙啟一眼,便欲撤功轉身禦敵,卻是發現自己身體此時正與趙啟同樣強壯的身軀各自糾葛在了一起,無法短時間內掙得脫身,不由心中大駭。
「褚行烈一死,此前努力盡都白費,不行,決計不能讓伏月門主在這裡殺死褚行烈!」就在趙啟與褚行烈二人各自拚命回身,僵持不下之時,趙啟忽而一咬牙關,順著褚行烈力道,強自扭轉身形,竟爾以著自己背心生生硬接了來人那志在必得的奔襲一劍。
就聽『鐺啷啷』一聲金石碎裂之響,劍氣沖霄而起,捲起山道間滾滾泥雪。俄頃,塵土消散,場面中露出三個一動不動,定定站立的高大身影。
第三十八章 變
「金剛羅漢體!」場中褚行烈與趙啟的身軀終於分開,抬眼瞧見趙啟此時背心被著伏月門主一把如龍快劍擊中,身體不但未受傷害,竟爾顛倒過來,反倒將來劍蹦斷,不由驚呼了一聲,躬身誠誠拜服道,「不愧是我大雄寶寺戒律大師的嫡傳子孫,短短年紀便已練成那佛門無上境界的金剛羅漢之體,適才某家還道有機可乘,妄圖勝此一役,哪裡卻知是趙兄不忍駁面,刻意謙讓於我,慚愧慚愧,自今日起,我褚行烈願率麾下數萬兒郎傾力輔佐於趙兄,無論生死皆為不棄!」
「哪裡哪裡,褚兄謬讚,我亦不願褚兄一代梟雄,就此平白無故枉送性命!」趙啟強忍著至背心處傳來的陣陣劇痛,一手悄悄然扶著穿有防彈衣的後腰,目光狠狠盯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身前,手中還握著半截斷劍,目光愕然,默默無語的伏月門主,咬牙狠聲道:「伏月門主真是來得及時,莫非今日卻打定主意要將本座從背後一劍穿胸而死,好藉此登上峰主寶座?」
「不敢不敢……」伏月門主心中雖是震驚萬分,但他終究乃是一個雄謀機辯之人,聞聽趙啟的言語發難,迅即冷靜下來,拱手抱拳,深深一躬到地,歉然執禮道,「卻是伏月太過孟浪了,伏月方才在一旁觀戰,見得尊者大人與這諸莽夫激鬥僵持不下,便想出劍相助,卻不料途中出了差錯,險些誤傷了尊者大人,好在尊者大人神功驚人,這才未致伏月鑄成大錯!」
伏月門主這番話語的悔過道歉態度說的極是誠懇,趙啟一時半會也是無處發難,不由把眼一瞥,只在心中暗恨:【真當我趙啟是三歲孩童,什麼狗屁的出手相助,分明是這伏月老賊自見面起就一直在旁偷偷窺視,見得我與諸莽夫就要冰釋前嫌,心中大急之下這才出手截擊,妄圖以褚行烈的性命激起山下數萬悍匪的血性與我之間生出暴亂,以達最後攪亂時局登位成功的最終目的。】
「此等富有心計膽魄的危險人物一日不除,我須日夜提防,委實難以坐穩神照峰掌峰之位。」趙啟心中憤憤然想著,卻忽聞身旁褚行烈鼻間哼了一聲,嘴中吐出一口灼熱白氣,張開雙臂,伸手指著伏月門主,冷聲邀戰道:「伏月門主,這幾年你我相互之間一直看對方都不太對路,我既想除你,你亦想了某家,怎麼?今朝趁著我與趙兄相持,卻有勇氣對某家出手,如若不然,咱們便繼續如何,本座倒要看看,今日你我二人到底孰強孰弱。」
伏月門主聞聽褚行烈霸道無比的邀戰之言,一對眸子裡閃過一絲冷色,一揮衣袖,身後不知何時,閃出兩個背上各自背負著七把長短不一黑沉沉劍匣的勁裝大漢,挑眉應戰道:「也好,大諸峰冰火兩極七玄劍一直埋沒在我手中多年,看來今日終有機會重見天日!」
狂風吹過,二人周身塵雪漫天飛舞,席捲沖霄。趙啟眼見二人之間便有一番劇烈搏鬥,毫不猶豫,當即出聲制止道:「二位且慢交手,今日乃是我登頂神照峰龍首之日,兩位且看在我的面子上就此揭過此事如何?往後本座在這神照峰中還有諸多事物須得依仗你們二人通力協作幫扶!」
褚行烈與伏月門主相互之間打生斗死,趙啟自然巴不得看熱鬧,甚至推波助潤。趙啟更恨不得兩人最好全都戰死,這才方便他趙啟將二人手下勢力收入囊中。
只是眼下有數萬悍匪壓境,而神照峰中又有大半門閥勢力成千上萬雙眼睛盡在此地窺視。如若二人之間真箇見血,趙啟稍加彈壓不住,這神照峰中立時就要再度大亂,趙啟可不想自己豪賭一場,千辛萬苦才營造出來的大好局面就此功敗,是以這才在關鍵之時堪堪出手止住二人爭鬥。
【要打,你們給我到私底下去斗,兩個人最好全都打死一個不剩!】趙啟心中一邊暗自咒罵,一邊目光熠熠的盯著二人規勸說道,【怎樣?褚統領,伏月門主,你們二人能否給我個面子?】
「既是世兄出言相勸,某家怎又忍心駁面!」褚行烈鼻間重重哼了一聲說道,「伏月,我給趙兄面子,今日的帳我且先記下了,改日再找你一併討回!」
「斷月門大諸峰遺脈時刻恭迎褚統領駕臨!」伏月門主冷冷說罷對著趙啟拱一拱手道,「尊者殿下,今日之事委實抱歉的狠,今後若須差遣,我斷月峰一脈門人子弟定然不留餘力前來相助!」
「伏月門主與我許久未見,不若今日一同開懷暢飲?」趙啟佯做挽留口氣說道。
趙啟的這番話語,月余之前伏月門主也曾對趙啟說過,只是那時趙啟在這神照峰中孤身一人毫無建樹。而他伏月門主卻精心修養,蟄伏許久,手中握有的龐大勢力,足夠他居高臨下的看待趙啟。而今時卻不同往日,短短不過半月功夫,趙啟儼然以掌峰自居,已不再是伏月門主手中的一顆可以任意操控的棋子。
不僅如此,眼下局面已穩,形勢徹底逆轉,伏月門主反倒一頭鑽入了趙啟精心布下的陷阱。十年蟄伏,一朝心血,盡都在此瞬間付之東流,給趙啟做了嫁衣。眼瞧著今日之後神照峰中多半的大小勢力都要對趙啟俯首帖耳聽令於前。
「唉,此子其勢已成,若無異變,殊難撼動,料想短期內我斷月山大諸峰遺脈弟子又要開始漫長的蟄伏了,眼下時節唯有靜待此人儘早完成修行,重新歸返寺門!」伏月門主心中不由萬念俱灰,暗嘆一聲,強作歡笑道,「暢飲便不必了,今日吾門中還有諸多事宜未曾處理,伏月便在此處向尊首大人告辭了!」說罷,將身後兩名背劍大漢召至近前,揮一揮袖袍,自顧自的匆匆去了。
「伏月走的如此迅疾,想來定是此人早已在你我之間安插好諸多反制手段,眼下趙兄有某相助,大局已定,這伏月老賊定怕是擔憂他麾下門人還不知此消息,按時暴起發難,壞了他在神照峰中的最後一根斷弦吧!」褚行烈瞧著那伏月門主越行越快的身影不覺哈哈笑道。
「嗯,這伏月門主很不簡單,也不知道這斷月峰一脈的身後到底隱藏著些許什麼!」趙啟不知為何看著伏月門主那孤影相離的背影,心中竟爾生出一絲惺惺相惜之意。
「伏月老賊現在的勢力或許不值一提,但他朝前一輩的勢力那卻是通天!」褚行烈看了趙啟一眼誠然說道。
「噢,願聽諸兄替我解惑!」趙啟精神一振,心中獵獵好奇。
「未知世兄可曾聽過大諸峰重紫神君之名?」褚行烈說道。
「重紫神君?」趙啟聽褚行烈提起這個名號,心中生出一股熟悉之感,隱約然好似在何處聽聞過,但確切的內容卻又回想不起來。
「不錯!」褚行烈拂去袖間塵土道,「這重紫神君乃是神殿大諸峰一脈的玄境強者,藝業通天,殊為可怖,據說半隻腳已隱約然踏入神殿四百年間未曾有人到達的神遊之境!」
「神遊之境!」趙啟聞聽此言猛地心下一驚,他此前修習明神功時曾得雲韻相授,自是知道這玄功境界分別為玄功一至十層,一至五層淬體鍊氣,謂之入道,六層開闢神通,謂之小圓滿,七八九層神通入微,謂之三花聚頂,十層叩心證道,謂之大圓滿,大圓滿亦稱玄幽之境。再往上便是最後的,化真,問天,洞虛三途。尋常人等修習玄功至三四層便已儼然是一脈之中的定睛人物,而似趙啟這般把玄功休至小成圓滿者更可為一方勢力之首執牛耳者,如若玄功能修至大圓滿之境,那便不能再以尋常世俗的身份來衡量此人,其必是威震一方的通天大能巨孽。
而在此大圓滿玄鬼之境再往上的最後三途,趙啟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去猜想的。
「料想那神念老殿主也是如此問天之境吧!」趙啟口中不無震撼道。
「也應當所差無幾吧!」褚行烈好似亦不清楚神念之修身境界,點頭說道。
「化真為仙,問天為聖,洞虛為神,神洲九陸千百年來能夠入聖封神的也僅僅只有一人而已,你們這兩個小後生當真以為大乘聖境是那麼好踏入的嗎?」卻見那鶴神通姬不烈不知何時腳上踏著一雙芒鞋走至趙啟與褚行烈的身後,鼻間微微冷哼了一聲道,「神念老殿主乃是化真仙境,至於大諸峰此間秘事乃為神殿禁忌,若不知詳情,還是不要妄加打探為好!」
鶴神通看似渾濁的老眼橫瞥了趙啟一眼道:「小後生你若真想修得一身滔天藝業,老花子還是規勸你趕緊回你的僧父座下,莫在神照峰上胡亂招搖,這數百年來古井不波的神殿說不得便要變了!」說罷將手中煙杆插入後腰當中,拔出葫蓋兒微抿一口炎陽酒,佝僂著身子,搖搖晃晃的孤自去了。
【為何提到重紫神君一事鶴老神通會如此不悅,莫非二人之間曾有間隙?】趙啟腦中久久回味著鶴神通臨別贈言,心中疑惑萬千,【那伏月門主的先輩重紫真君大諸峰一脈又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竟會引得鶴神通如此義正言辭的通明令警告,還有鶴神通口中所述的生變究竟是什麼,莫非他是指撞鐘開祭?】
趙啟聽聞鶴神通臨別時所說的一番話,有太多太多的疑問陳雜在心,一時想不清也理不順,不由一對濃眉微微蹙起,心中既是在擔心那此時此刻不知到底身在何處的楊神盼安危,又是在深深擔憂著自己在這神照峰之上辛苦發展勢力最終究竟有無善報。
「鶴老神通說的對,此事乃禁忌,咱們以後就不提了!」褚行烈看出趙啟眼中擔憂,忽而一拍趙啟肩膀,哈哈笑道,「趙兄莫要介懷,有寶寺大佛相為庇護,相信在這亂世之中沒有幾人敢於謀略加害趙兄。褚某便先在這裡恭賀趙兄,祝趙兄早日感悟天道,承接大佛之衣缽了!」
「多謝褚兄吉言。」趙啟亦拱手回禮,心中卻止不住的暗笑道,「這褚行烈心中的如意算盤怕是打得錯了,我若在此生根紮下勢力,定然不會輕而易舉的放棄。」
趙啟心中雖在不住的嘲笑著褚行烈的一相情願。然卻殊為不知褚行烈方才對趙啟所說的這番話語竟是發至肺腑的艷羨之言。如若趙啟身份是真,且肯與褚行烈對換,褚行烈寧願捨去自己現今手中所擁有的一切也要歸返大雄寶寺承繼戒律大佛衣缽!
「超脫萬物,不生不滅的奧秘是多麼誘人心弦啊!」褚行烈心中略做感嘆,收起那滿臉溢於言表的羨慕之色,對著趙啟正色道,「趙世兄,今日時光正好,莫不由某家來做東,在這萬象宮中擺酒設宴,來款待趙兄與在場的神照峰諸脈耋宿,也正好藉此時機宣告趙兄獲得掌峰實權!」
趙啟有了上次遇冷的經驗教訓,卻是知道自己此時不能操之過急,不說現今神照峰中還有小半勢力不知趙啟今日與褚行烈決戰之果。更說方才趙啟冒冒失失毫不顧忌的飲了鶴神通的一大口炎陽烈酒,時至現在,酒勁上涌,趙啟已隱約然感受到自己的腦中有一絲眩暈之感。若此時便應了褚行烈的門下宴請,屆時正式入會,只怕得會出了洋相,這可大大不利於趙啟今後在神照峰中樹立威信。
趙啟是以連連擺手婉言相拒道:「不急不急,多謝褚兄好意相待,只是今日間我有諸多感悟在身,須得加緊時間好生打坐參化,待得來日有所突破,我必在神罰殿中設宴盛邀神照峰諸雄前來參會,屆時還望褚兄不計過去前嫌,定要前來與我痛飲一番!」
「好吧,這次我等眾兄弟不能開懷暢飲卻是有點可惜了。」褚行烈把手一伸,把住趙啟手腕道,「趙兄,等到你出關之日,我必為你送上一份巨大驚喜!」言辭之中已有替趙啟掃除神照峰中剩餘阻礙之意。
「褚兄弟的這份大禮那我便卻之不恭了!」趙啟眸中一亮,回手把住褚行烈一雙粗糙大手,哈哈笑道,「兄命既吾命,今後在這神照峰中你我兄弟二人當一同攜手共渡難關!」
「好好,同生死,共富貴,趙兄既有此意,褚某這個做兄弟的定然也不會教你失望!」褚行烈一擺手,咧嘴哈哈一笑道,「兒郎們,且去取黃紙香燭烈酒來,我要與趙世兄在這神照峰山巔之上燒紙焚香,義結金蘭!」
第三十九章——撲朔迷離
晃眼間時日便已流逝大半。天色微暗,暮色西沉。趙啟以手支額,斜靠在神兆宮殿門之前頭痛不已。他適才與褚行烈結拜之時便已深感頭昏。待二人歃血為盟,祭天完畢,趙啟頗廢了一番唇齒,這才將褚行烈與萬象門中數萬悍匪堪堪打發走。
好不容易送走眾匪,鶴青陽又率領著神鷲峰一脈勢力相關門主前來恭賀,趙啟無奈只得強打起精神與著鶴青陽等一脈耋宿虛與委蛇。此次前來觀望趙啟與褚行烈決戰的神照峰門人頗多,幾達數千上萬,趙啟這一路拜別接待下來竟連一絲運功恢復調養的機會也無。待到日落之時,趙啟終將神照峰諸人送走,這才覷著機會稍稍休息一二。
趙啟晃了晃略微有些不清醒的腦門,反手一按那被伏月門主悍然一擊刺中的背心兒處,不覺就是一陣猛烈疼痛。
趙啟嘶地一聲倒抽了一口涼氣,心中暗自罵道:【這伏月下手可真狠,若非今日我多留了一個心眼穿著防彈衣出門,只怕此時屍體已然涼透!】
就在趙啟方在心中暗罵伏月門主心計狠辣之時,花玉道人那張長著倒三角眼兒,不合時宜的黝黑馬臉復又湊了過來,笑嘻嘻地討好說道:「沈師兄讓我來請首尊入席,他已召集好門人,在神兆宮中擺好宴席,只待首尊駕臨。」
趙啟好不容易有機會獨處歇息片刻,卻又被花玉道人言出打擾,不由心生惡煩,連連擺手道:「不去不去!」
花玉道人站在一旁卻是驚得呆了,沒有想到面對赴宴邀請,趙啟竟是如此態度。
趙啟似乎是察覺到自己失態,不由以手掩鼻輕咳一聲,遮掩道:「今日我在神兆宮中劇斗一場,消耗甚是巨大,現在卻有些疲乏得緊了。」
趙啟說著話腦中眩暈感仿佛又是加重了幾分,當即加快語速擺擺手道:「花玉道人,你且前去轉告沈神官就說今日本尊身心疲乏,先回神罰殿了,今日這攜手抗敵的這份恩情本尊會記在心裡,改日定有奉還!」
趙啟似乎是怕花玉道人喚來沈天官再行糾纏自己,連忙強振起精神,抬腳踏步,大步行下山去,一邊走著,嘴裡還一邊叫道:「本尊留在神兆宮中的女子,你們須得幫我照看好了,她若有個閃失本尊定然唯你神兆宮試問!」說罷,腳下大步不停,飛也似的行下山道。唯獨留下那在寒風中孤自凌亂的花玉道人。
「不去便不去唄,犯得著發這麼大火氣,掌峰大人這又是在撒哪門子氣。」花玉道人把嘴一撇,小聲嘟囔著說道。一甩手中用寸余金輝銀毫重新打造出的嶄新拂塵,臉露貪婪之笑,正待好生撫摸片刻,忽地眼皮一跳,瞧見了一個極為熟悉的黑色人影從神兆宮山門前的陡峭岩壁之上悄然躍下。身影縱入趙啟行過的山道中後迅疾消失不見。
「不好!」花玉道人驀地一聲驚呼,甩動浮塵正欲追上,忽而似乎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下停下腳步,稍稍猶豫片刻後轉而調頭飛奔。
只是還未等他奔出數步遠,腦後生起一陣勁風,接著便一個趔趄倒栽出去,這又矮又壯穿著一襲花青色道袍的花玉道人一頭撞在堅硬的地階之上,竟這般直接昏死了過去。
「哼,無知小輩,你道老夫的炎陽酒是那麼好喝的。」
少頃,一個抽著旱煙的岣嶁老者從花玉道人身後栽倒的地方緩慢顯現身形。一張乾瘦的老臉之上溝壑縱橫,渾濁的眼眸盯看著那黑影消失的方向嘿嘿笑道:「有趣,有趣,竟然真箇勾出了一尾魚兒來,花子我倒想看看,是什麼人敢對大殿下看重的人背後出手。」一張嘴,吸溜了手中煙槍嘴兒片刻,對著半空吐出了一口濃濃霧氣。
※※※※
趙啟的步子很沉很沉,他從來沒有想到過那一口炎陽酒的後性烈勁竟然會如此之大。方才行出數里路程,他腦子裡便暈暈沉沉的,身體打顫,腳步不穩,短短几十步行走下來踉踉蹌蹌幾欲摔倒。
此時天空之中陰雷密布,不過片刻,密密麻麻豆大的雨滴裹著勁風就傾盆飄落。
「不行……下大雨了……再這樣沒頭沒腦的行著山路瞎走下去,我非摔死在這不可,不能再走山路了,我需找個地方好生調息,將腹內炎陽酒的霸道的烈性盡數化解。」趙啟如是想著,醉眼環首四顧,卻未發現周身有何地方可供自己避雨調息,不由心下很是懊惱,十分後悔自己方才沒有答應花玉道人一同入得神兆宮中擺酒入席。
「縱是醉死出醜也好過此時被淋得落湯雞一般!」趙啟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伸手緊了緊橫掛在腰背之間的槍枝彈藥,隨意在山岩下找了一塊靠背大石盤腿踞坐。少頃,趙啟放下槍枝,運氣沉胸,方一運功,卻是駭然的感覺自己的丹田好似正在被著一陣烈火猛烈焚燒一般,鑽心的疼痛煞是灼人。
在這陣陣灼燒的強烈痛感刺激之下。趙啟不由連忙驅散了內功,用手捂著小腹,幾經吃力的大口喘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竟無法主動運功化去酒性,這炎陽酒究竟是有何等玄功修為之人才能給喝下。」
趙啟一想到白日裡自己曾聽聞的煉製成此酒需七十七道劇毒之物,便覺腦中傳來一陣眩暈,「鶴老神通是祈皇朝御下之大能者,應當不會害我才對。」撤去體內玄功護持之後,炎陽酒兇猛霸道的酒力復又快速襲上趙啟心頭。倦意襲來,趙啟幾般堅持不住之下,終於一下癱倒在身後靠背大石之上,大口大口的艱難喘息。
凜然刺骨的冰冷雨水劈頭蓋臉的吹打在趙啟面門之上,這讓趙啟稍稍清醒,勉力睜開眼帘,目光透過烏雲環繞,漆夜如墨的蒼穹,恍惚間似乎瞧見一襲模模糊糊的詭異黑影凝身立在自己的眼前。
「是誰!」趙啟悚然一驚,眨了眨眼,疑是自己因醉酒而生出的幻象。
然而旋即半空之中咔嚓一道驚雷猛地響過。一道亮如銀蛇的閃電陡然間划過天空。借著那一瞬間電閃而過的雷光,神兆宮下幽深寂靜的峽谷山道驀然清晰明亮,電光映照下的一張青銅鬼面端的甚是那般詭異駭人。
「是你!」趙啟看清楚那張駭人面孔不是自己眼中的幻覺,心中震撼萬分,伸手便欲去拿身旁被自己擺放在地的狙擊步槍,可卻是發現自己此時哪還有氣力抬動雙手!
【真是陰魂不散,這殺才趕早不早,偏偏要在這個時間!】趙啟此時已經認出來人便是此前曾兩次出手偷襲刺殺自己的青銅怪面之人,在陣陣強烈酒勁的刺激下與敵強我弱的巨大的差異懸殊中,趙啟無法去思考如何去抵抗,也無法做出任何的反抗動作,不覺全身上下一片冰涼,【完了,不想千方鬥爭,最後還是逃不過……】
趙啟用全身最後的力氣抬起眼皮,目光越過面前青面怪人,看向遠方那漆墨一片,灰沉沉的天際,無聲嘆息。
「也罷,我真的好累……也該是時候讓我好好休息一下了!」
趙啟的思緒漸漸淡化分離。一陣濃濃的倦意侵襲全身,趙啟的眼帘慢慢闔下,視野中逐漸混沌一片,慢慢的整個世界陷於黑暗。
…………
趙啟鼻間聞到一股詭異的刺鼻之味,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彈坐起身來。卻見面前一張滿布疤痕的可怖臉龐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趙啟嚇了一跳,抬手推開呵斥道:「劫龍你又在這裡搞什麼鬼,平白無故嚇老子一跳。」話音說著,忽而像是想起了什麼,連忙伸手一摸床榻,發現狙擊步槍就在自己身側,不由心下稍安,開始打量起周圍的情形。
只見偌大個華宮內中流光溢彩,裝飾鑲嵌各類玉石雕塑,有栩栩如生的菇毛走獸,亦有死氣沉沉的枯木植雕,充滿活力的同時不失郁霾。
宮殿正中隔著一道屏風,屏風後擺著兩列四個巨大藥鼎,黑煙裊裊,地板上鮮紅的紅毯鋪就,與周遭環境相比不合時宜,分外刺眼。內外各分兩排,站了十數余名手捧銅盆蠱物的侍從。臥榻之前,劫龍緩緩收回手中一截枯木焚香,吹熄了火星,那兀自尖銳的聲音桀桀笑道:「還好還好,那毒火鶴姬不烈下手還是有幾分眼力勁的,炎陽酒的毒性雖烈,卻不至於將你毒死!」
「炎陽酒?」趙啟心中悚然一驚,想起了自己昏迷之前的最後一刻看見的那幕情景,不由一把捉住劫龍單手問道,「劫龍,那襲擊我的青銅怪面之人呢,還有我現在在哪?」
「你在我的藥王宮。」劫龍被趙啟一下扣住手腕,滿是猙獰疤痕的麵皮不由微微一抽扭曲,忽而眼中精芒一閃,鋸木般的嗓子陰陽怪氣笑道,「襲擊你的怪人被我的手下給擊退了,怎麼樣?神照峰的大尊者趙啟,為了救你我的藥奴可是委實死傷不少,你卻說說該當如何謝我?」
「擊退?你們加在一起怕是都沒有這個實力吧?」趙啟毫不留情將劫龍的謊言直接說破,他忽而明白過來,聽出了劫龍話中深意,不由濃眉一蹙,惱怒罵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派遣門下侍從走狗來跟蹤我,莫非你忘了升仙散發作時恐怖的藥力,還想再試上一試?」
影衛劫龍聞聽趙啟口中之言,好似驀地一下被毒蛇給咬了一口,猛地拂袖掃開趙啟緊緊扣住自己的大手,後跳一步,如鋸木般沙啞的嗓音驚叫道:「你別碰我。」
這些時日以來,飽受冰毒毒癮磨難發作的劫龍除了執行神殿的日常的巡山職責外,所剩其餘時間都在藥王宮中偷偷研究著趙啟手中的白色粉末。途中歷經多次嘗試,試圖徹底解析藥性,但不想均是無一例外的失敗了。
不僅如此,他的這一系列行動不但沒有成功破析成分,反倒白白浪費了大半,這讓享受其中而又深惡其痛的劫龍心中暗自痛惜不已。待到手中升仙散無奈告罄,他才只得派遣座下藥人前去跟蹤趙啟,試圖找出製作升仙散的主要秘訣。卻不想剛巧不巧遇見了炎陽酒藥性發作昏死過去的趙啟,並之將其偷偷帶回行宮。
此刻的劫龍深深畏懼著升仙散那不可抵禦的藥性,雙手握拳,縮在角落,如驚弓之鳥般高度嚴防戒備著趙啟途中發難。
「快告訴我,是究竟怎麼一回事,作為答謝,我會告訴你這升仙散的最大機密!」趙啟眼中光芒閃動,沉聲說道。
「是神火鶴姬不烈,昨日的事是他布的局,也是他出手救的你!」劫龍一隻猩紅的獨眸緊緊盯著趙啟,躊躇片刻後說道。
「鶴老神通?」趙啟聞聽此名,略微一想便明了了前因後果,心下瞭然道,【原來是鶴老神通,只是為了抓捕那怪面人與我說便是,卻為何要我飲下那炎陽酒?】
趙啟百方思量也想不出其中關鍵,忽而抬眼說道:「未知鶴老神通此時身在何處?」
「傷重不治,天機宮的神庭真人正在延其性命!」回應趙啟的卻是影衛劫龍那快速而尖銳的聲音。
「什麼?」趙啟心中大吃一驚,他本以為以鶴神通的無上神通手段對付那青銅怪面之人定是綽綽有餘,卻不想一場劇斗下來竟是落得個險些隕命當場,不由心中一凜,【鶴老神通境壓千人,那日顯現出來的手段何其恐怖,昨日竟被那青銅怪面之人打成重傷?】
【不對,如若那青銅怪面之人有這等手段我也定然活不到今天。】趙啟心中一念想過又旋即否定了這個想法,【那青銅怪人曾與我交手,並沒有能夠擊傷鶴老前輩的駭人手段,這打傷鶴老前輩之人定然另有其人!】
趙啟怔怔沉思間,卻聽一旁劫龍催促說道:「好了,趙尊者,我知道的都已經告訴你了,那升仙散的秘密快告訴我吧。」
趙啟被打斷思緒,濃眉一挑,看著那劫龍滿布疤痕的可憎嘴臉,不覺心中厭惡,本欲言出譏諷,忽而心念一動,臉上露出惡趣味的笑容道:「升仙升仙,你可知此藥為何名為升仙?」
「你卻說說。」劫龍那隻猩紅的獨眼機警的看著趙啟眼眸,好似生怕被趙啟哄騙。
「所謂升仙便是飄飄若仙,行那快美之事!」趙啟瞥了那過度緊張的劫龍一眼,好整以暇笑道,「這既然是極為快樂之事那便沒有停留下來的道理,是故這升仙散最大的秘密就是沒有解藥!」說罷仰頭哈哈一笑,背起槍械,站起身形走至劫龍身前,伸手拍了拍劫龍那因憤怒恐懼而不住顫抖的肩膀,笑道,「這升仙散一經服用便深入骨髓,深入靈魂,你這一輩子都別想再擺脫,所以本尊勸你還是別再尋找什麼破解之法了,因為那根本沒用的!」
趙啟一語說完,伸手又拍了拍劫龍那扭曲的嚇人的鬼臉,面帶微笑道:「重新做人吧,好好學一學怎麼去做一條不咬人的好狗,乖!」一緊手中槍械便欲離開,卻猛地聽聞身後劫龍一聲悽厲尖吼:「趙啟——趙尊者!」
「怎麼?乖狗兒,你還有話說?」趙啟停下腳步,轉過頭來,戲謔的眼神看向臉色煞白不住扭曲變幻的劫龍道。
「我有情報要跟你交換!」那劫龍的心理似乎是經過一番猛烈鬥爭,忽而一伸手捏破了手中一個紫色藥囊,瞬見在場宮殿內的十數余個手捧銅盆蠱物的侍從俱都七竅流血倒斃在地,劫龍卻絲毫不為心痛,那如夜梟般的嘶啞嗓音低沉的說道,「老殿主衝擊問天聖境失敗,唯恐壽元無多!」
「不可能!」趙啟乍聞驚雷,心中下意識的否定了這個想法,神念最多不過七八十歲的年紀,便算是衝擊聖境失敗,那以他化真仙境的修為亦有兩個甲子壽元,多多少少也能有著餘下三四十年的壽命,怎麼可能會在短時間內燃盡生命?
劫龍在趙啟懷疑的目光審視中,微微靠近,附耳說道:「昔年老殿主與重紫神君在大諸峰上一戰,已損了半甲子多的壽元!」
「原來如此!」趙啟點了點頭,心下略加回想這才駐定了劫龍所言非虛,當即點了點頭道,「很好,你的這個消息對我來說很有意義,待我折返我會差人將你一季所需用度送來!」
「一季不夠,至少也要半年!」劫龍惡狠狠的語氣對著趙啟說道。
「你敢和我討價還價?」趙啟抬眼一瞪,怫然不悅道。
「我今日既告訴你這條消息便已經放下自己的身家和你一起豪賭,你不必擔心我反水!」劫龍氣喘吁吁說著,忽而陰狠的神色一變,轉而眯起一隻獨眼促狹笑道,「更況且老殿主沖境失敗,定要趕在壽元耗盡之前奠定神洲鐵律,定神州開祭在即,趙尊者你便不想嘗嘗你那心中朝思暮想的那盼小娘嗎?」
趙啟聞聽劫龍提起內心柔軟,不由臉色一變,厲聲喝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半個時辰之前,楊神盼那小騷妮子曾來此處看過你。」劫龍淡淡然說著,一張醜臉之上露出如有深意般的詭異怪笑。
「所以然後呢?」趙啟不願在劫龍面前露出心境破綻,強自裝作毫不在意的說道。
「然後楊神盼那小騷妮子讓闐親王那老色鬼在這裡給撞見了,見實在糾纏不過,便讓其褪了裙襪,抱到床上去給玩了大半天的白嫩長腿兒。」劫龍一邊說著獨目中精光閃動,那可怖的臉龐之上皺起了一陣令人作嘔的噁心笑容。
「居然又是這群該死的慶氏皇族子弟!總有一天我會……」趙啟聽聞心中女神再度被人恣意侮辱,心頭無名業火不覺燒起,沉聲問道:「那現在呢,盼兒姑娘身在何處?」
「這還用的著問嗎?闐老色鬼那一夥宗族貴戚來我這藥王宮中本來就是為了取藥壯陽助樂,既然碰見了那千嬌百媚的盼小娘子又怎肯放過,在這床上賞罷了穴兒,玩罷了腿兒,自是一路痴纏著盼小娘跟回寢宮去抓奶兒肏嫩屁眼了。」劫龍說著嘴裡發出一聲不屑的冷哼道,「我道楊神盼這小騷妮子在床上有多矜持呢,不過是讓那幾個老色鬼在床上掰著腿根兒多看了會穴,便春潮蕩漾地往外泛水,若非我今日事急,非讓楊神盼那小浪蹄子在這床榻之上被人多肏上幾回小嫩屁眼兒不可!」
藥王宮影衛劫龍恨恨說著,瞥了一眼趙啟笑道:「怎麼樣趙尊者,你我現在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滿足了我的要求,我便設法幫你達成夙願,開祭之時讓楊神盼那妮子挺著大白奶子跪在你的面前,讓你第一個開苞肏穴!」
趙啟強自壓制住內心中幾欲噬人的狂烈憤怒,一雙虎眸中寒光綻放,冷冷說道:「待我忙完了山門內事便差人與你聯絡,這些時日你且看好了神念老兒,其間如若出了些許差錯我決饒不了你!」說罷不再多言,當即掉頭便大步行出藥王宮。
劫龍薄薄的嘴唇微一撇動,如有算計:「趙尊者,你若真箇想在神殿中第一個品鑑品鑑那盼小娘的小嫩穴兒,便請加快速度,因為留給我們的時間就要不多了!」
第四十章 唯我宏願
趙啟大步行出藥王宮外,腦中回想著劫龍嘴裡的一應污言穢語,渾身上下不可抑制的一陣猛烈顫抖。他幾如懷疑自己會在體內一陣狂躁暴怒的衝動下一個不留神就出手格斃了眼前那滿嘴聒噪,下流不堪的劫龍。是以竭力抑制著心中殺人憤恚,不斷告誡著自己,神殿撞鐘在即,自己今後需要努力的地方還有更多,不要被狂怒衝動輕易打敗,橫加斷送了自己千辛萬苦在神照峰中營造出的大好局面。
【冷靜,我須冷靜,時間就要不多了,盼兒姑娘還需要我,我一定要冷靜下來,千萬不能被自己打敗……】趙啟在心中一邊不斷的抑制著內心狂躁,一邊腳起流星,不由自主的大步向著神殿當中楊神盼寢宮所在方位快速逼近。
此時天方傍晚,夕陽西下,霞染半空。神殿那巍峨壯麗的高大主峰在這一片霞光色的流金輝彩映照之下甚為壯觀。
趙啟卻無心思去欣賞神殿這等瑰麗美景。此時的他心中焦慮萬分,只需一念想到自己心中最美女神楊神盼正在遭受著慶氏王族子弟的一應騷擾,心中就是一陣猛地惡煩。不由猛地一發狠道:【盼兒姑娘已經離開藥王宮大半個時辰,若依照我這般速度行去,只怕還未及趕到,盼兒姑娘便已遭受侮辱!】大急之下當即氣沉丹田,竭盡全力壓榨體內真氣,將明神功發揮到極致,腳沉勁力,加快了前往楊神盼寢宮的行進速度。
趙啟全身發力,緊趕慢趕,途中借著腰間往生令強行沖開了神殿數道關隘,這才終於趕在了入夜時分奔至楊神盼寢宮之前。
趙啟渾身汗出如雨,氣喘吁吁地來到楊神盼寢宮殿門之前,卻見前方有十數余個身著碧綠色道袍不知是何方山門支脈弟子,此時正滿臉淫笑,站在在楊神盼寢宮門前不住交頭接耳,似乎是正在議論著些許宮中淫靡香艷,心中不由一凜道:【可惡,還是來晚一步!】正欲抬腳上前闖入宮中,卻忽地一下斜刺里花叢陰影中伸出一隻灰糊糊的髒手一把將趙啟扯入花叢中。
「好小子,你不要命了,絕白冷那老犟驢最是記仇,似你這般冒冒失失的闖將進去豈不是害慘了我老人家。」
那出手阻擋趙啟之人約莫有七八十來歲的年紀,長眉闊臉,蒜鼻小嘴,長相頗為滑稽。穿著黑乎油膩不辯顏色的道袍身上也不知是究竟有多久多久未曾洗澡了,發出一陣陣刺鼻難忍的酸臭氣味。
趙啟眉間一皺,不覺以手掩鼻。那邋遢老道卻絲毫不以為意,一把扯過趙啟,矮身鑽入花叢之後,半蹲在地,雙手復又籠進袖中,好似頗為畏懼這嚴寒天氣,縮了縮脖,吸氣說道:「年輕人,這大冷天的莫要衝動,隨我老人家坐坐,一起暖和暖和。」
趙啟本欲強行沖宮,將那痴擾於楊神盼的闐親王趕出宮外,忽被眼前這邋遢老道從中阻擾,不由心中生出幾分慍怒之意。但他卻知這神殿當中藏龍臥虎,這邋遢老道外表舉止雖是有些放浪形骸,但保不准卻是哪山哪門中的通天大能巨孽,是以說話的語氣也略微和緩:「不知前輩為何在此攔我?在下心儀之人此時卻在宮內,我若晚進一步入得殿內,唯恐遭受侮辱,還請前輩不吝放得脫身。」
趙啟這話說的恭恭敬敬,其意更是說的直白,卻哪知那邋遢道人聞聽之後竟是毫不在意,擺了擺手,兩隻直愣愣的小眼盯著寢殿內外,似乎是正在搜尋著什麼,顧左而言他道:「小子莫急莫急,你那盼小娘子讓在床上讓人多肏上一會又少不了半根毛!」其言下之意竟似乎那闐親王在寢宮當中已經搞上了楊神盼。
趙啟卻是聽的腦門上青筋直跳,心中噴火,不由分說便欲站起身形。但卻不想還未來的及有所動作,肩頭之上便又被那邋遢老道給隨手點了一記。趙啟恍覺自己周身之內的上下骨骼經絡瞬間被一股不知名的詭異真氣所霸占並且迅速蔓延開來。趙啟丹田氣機受阻之下,竟是一時半會直不起身。
「前輩突施暗手偷襲,這是何意?」趙啟驚怒之下再也顧不得體內有諸多禁制纏身,當即調轉丹田,狂催體內真氣,試圖將那邋遢道人打入自己體內的那一道詭異真氣衝散。
「你這小輩好不知禮數,都說了莫急莫急,就怎地這般不知輕重呢。」那邋遢道人瞥眼白了因過度竭運真氣,一張臉漲紅通紫的趙啟一眼,沒好氣的說道。
那邋遢道人歪嘴說著,繼而迅疾抬頭看看了那高掛半空,隱於雲端的彎月,喃喃自語說道:「嗯,瞧這時辰,裡頭的人應當耍得差不多了,該是老人家我出手了。」
話音落下,邋遢道人一展黑乎乎的袖袍,五隻通體漆黑的寒鴉自袖中飛出,「撲啦啦」抖動翅膀,一下竄上了半空。與此同時,寢殿外一側大門身後的陰影中不知何時有一個鬚髮過半灰白,細目鉤鼻的灰袍老者雙手附後,踱步而出。抬頭眯起眼凝望了半空之中的飛鴉片刻,忽而腳起勁步,身疾如電,箭射而起。須臾,那佝僂身影便跟著那半空之中不斷西飛的五隻飛鴉,竄入一大片密密麻麻的叢林,幾個起伏間消失不見。
「哈哈,痛快,絕白冷那老驢蹄子終於被我給詐走了,東境那隻老黑鴉卻有得受了,有趣!實在有趣!」那邋遢道人兀自手舞足蹈的高興一陣,忽而睜眼瞧著趙啟,笑吟吟地說道:「好啦,此間事了,老人家我就不打攪你們的好事啦,年輕人且自去逞威!」伸手一拍趙啟背心,趙啟渾身禁制頓解,整個人背身處如受巨力壓迫,身形一下從花叢中倒飛而出。
「什麼人!」那十數余個徘徊於殿門之前,正痴醉於觀望殿門內之香艷情形的一眾碧袍弟子們忽而見得趙啟身形從花叢中躥出,不由紛紛停下觀望,瞠目大喝道:「若不是大蒼峰白玉真人座下的徒子徒孫,便趕緊滾蛋!」
趙啟正苦於身上禁制一時半會掙脫不得,蠻力猛衝間,身形忽被那邋遢道人一掌推出花叢外,不覺心中又驚又怒,挪動下手腳,卻發現全身禁制解除,行動恢復自由,甫一見得那徘徊在寢殿門前的一眾碧袍弟子們對著自己一連串的呼喝連天,心下就是一陣惱怒,也不顧得那邋遢道人威脅在後,沉聲喝道:「一群骯髒的雜碎,滾開!」氣沉于海,一拂袖袍,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猛烈氣勢,向著那一眾碧袍弟子們漫天呼嘯席捲而去。
那一應十數余個碧袍弟子們扯虎為旗,叫囂漫天,哪曾料到趙啟竟敢真箇出手,紛紛不急回應,俱都被著趙啟一股悍勇襲來的滔天氣勢一下掀翻在地。
耳聽「砰砰」一陣撞地連響,眾碧袍弟子身形滾落寢宮兩旁,哀嚎之聲不絕於耳,寢宮內大門忽而朝旁一開。一個赤裸著肥胖上身,下體穿著臨時胡亂裹卷黃錦袖袍的華冠老者忽而走出寢殿之外,漫聲喝道:「吵吵吵!儘是一群不開眼的殺頭貨!整天就知在這聒噪,再要亂嚎,擾了本王與盼神娘的快美事,擔心本王將爾等下體割下,剁碎了拿去喂狗!」
那肥胖華冠老者一語呵罷,場中原本哀嚎聲一片的碧袍弟子們儘管仍是劇痛難忍,卻紛紛伸手遮口捂鼻,好似生怕再發出一丁點聲響驚擾了那肥胖華冠老者一般。
那體態臃腫甚是肥胖的華冠老者見眾碧袍弟子始才安靜下來,鼻間冷哼了一聲,轉頭看向一旁雙拳緊握,凝立在一旁殿口正中,眸眼中幾欲噴火的趙啟,不屑冷笑道:「小子,我不管你是什麼人,是什麼身份,要打要鬧請離這裡遠一點,今日本王心情好,就不與你計較了。」說罷,那肥胖的老臉之上一陣色急浮現,伸手按住殿門,便欲抬腳走入寢殿內,忽聞其內傳出一個極為好聽的女子聲音說道:「闐親王,今夜時光不早,便且早些回宮歇息吧!」
極靜天籟落下,一個身上裹披著一襲素白色輕紗的絕美女子,赤著一雙皓白挺緊的修長腿足娉婷走出殿門之外。
「盼兒姑娘!」趙啟看見了心目中朝思暮想的神女不覺腦中一陣目馳神迷,卻在暗自舒氣道,【幸好今日我及時趕到,未致佳人橫遭淫徒侮辱!】
趙啟正自沉醉於佳人玉潤天籟,心下稍安之時,忽而眼中瞳仁驀地一陣猛烈收縮,發現了一個讓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夠忽視的問題。
那便是神殿當中一向謹守如初苦行修煉,始終勁裝束帶嚴裹於胸的絕美女神楊神盼今夜凝身立於宮寢之前竟未束胸裹帶做任何約束,僅僅隔著一道素白輕衫,任由自己豐挺飽滿,凝如白玉般的嫣然雙峰肆意暴露在神殿一眾淫徒火熱熱的目光當中。
【不對……盼兒姑娘行事一向穩健謹慎,今日怎會如此疏忽……莫非在我未到之時,盼兒姑娘的身子卻已被闐親王這老色鬼給……】趙啟腦中一念至此,腦中一時間臆想連天,竟是有些痴了。
似乎是為了驗證趙啟腦中的不潔想法一般,楊神盼身後的寢宮當中忽地又快步走出一個赤裸著半身,搖晃著大腹便便,體型比闐親王更為肥大,滿面病態浮腫蒼白,一臉縱慾難忍,猶未滿足的獨眼男子。
「召德真君!」趙啟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甫一見得眼前這位猶自擼動著短小下體的獨目男子,心中就是一陣忍不住的暴怒。不堪屈辱的往事歷歷在目,重新浮現趙啟心頭。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忘記自己初入神殿之時那召德真君與裴放主僕二人在此寢宮當中恣意侮辱楊神盼的那一幕幕淫靡香艷的場景!
「召德真君你還敢來這裡,就不怕我殺了你!」趙啟強自忍耐著那似欲奪體而出的滔天怒火,咬緊牙關,一字頓一字說道。
那召德真君卻仿若根本無視至趙啟口中發出的生命威脅,一手擼動著下體,依舊自顧自的行出寢宮之外,獨眼看著那一臉尷尬無比的闐親王,神色不耐道,「闐老九,處理些許一點小事你怎個竟是在耽擱時間,還這般收綴不下,那絕白冷呢,你若不行直接喊他過來收拾便是!」
「召德少殿主莫要著急,還請稍等片刻,小王這裡馬上便好!」那赤裸著上半身的闐親王臉色一僵,頗為尷尬說道。
卻見那召德少主獨眼一翻,罵咧咧的說道:「闐老九,你他娘的是不急,你方才挺著大卵袋子在床上與這丫頭又掰穴兒又是干屁眼兒的,肏了都快有大半個時辰,自是玩的爽了,小爺我卻還沒呢,這不剛剛才騎著那俏嫩丫頭狠狠肏了幾下小嫩屁眼兒,手上還沒來得及將那小嫩丫頭一對渾圓大奶兒給揉開,竟又被你與這外人一同給攪了局。」
【怎麼會……盼兒姑娘方才在床上居然被這兩個淫徒給解了束胸玩了大奶子,還被這二人騎在身上從後面狠狠插了半個多時辰的小嫩屁眼兒……】本自心頭怒火中燒,仇敵相見分外眼紅的趙啟心頭咯噔一下涼了半截,【怎麼會……不至於啊,便算是盼兒姑娘一時無法擺脫二人糾纏這才讓這二人陰謀得逞有機可乘,但也絕對不可能會自解胸帶放任這兩個無恥淫徒恣意褻玩……】
一時間滿是憤恨與後悔的自責想法充斥著趙啟腦門,不由呼吸一陣急促,渾身上下忍不住劇烈顫抖起來,【可惡……若我再能夠早醒一些今日之事便可完全避免,趙啟啊趙啟,你怎的如此沒用!】
趙啟幾欲抓狂間,卻見那召德少主嘴裡嘟嘟囔囔的一連聲的罵著晦氣,一轉身,側頭看著身側殿門旁那貼著輕衫挺著對未被束縛的白嫩大奶兒,一直赤足凝身靜立的楊神盼,獨目中綻放出一縷極致貪婪的淫慾之光,嘴裡嘿嘿淫笑著讚賞道:「我便說嘛,你這小神娘平素里又不是沒讓人用大雞巴頂著小嫩屁眼兒狠狠肏過,幹嘛那麼矜持,那麼大的奶子搞什麼束胸裹帶,依我說還是現在的樣子最好看,也最為誘人,讓人看一眼便硬得不行,想要與你在床上再多搞幾次,依我看吶,莫如今後也如現在一般,套著一件薄薄衣服,挺著一對大白奶子出門便好。」
召德少主說著嘴中發出一陣放肆的狂笑,忽而欺近身量,伸長了脖子,一顆肥大大的腦袋湊到楊神盼那玉潤細嫩的白皙頸項子後,深深嗅了一口其間散發而出的淡淡體香,臉上露出一陣極為陶醉的古怪笑容道:「怎地,大奶兒盼神娘,你先前自立了規矩後,不是挨肏時從來不讓人碰胸嗎,卻怎地方才不過是讓那闐老九挺著雞巴在床上用力狠狠的插了一通小屁眼兒,便自甘奉上飽滿大奶任由那老色鬼伸手揪弄把玩?卻與我說說,闐老九那老下流胚子究竟有何高明手段能夠將你那一對握不下手的大白奶兒推出束胸之外隨意把玩?」
召德少主這番話語說的及是香艷露骨,令人不住萌生遐想,亦連一旁正自狂亂,雙眸充血的趙啟聽得心中也是一陣砰砰狂跳,亦忍不住偷偷抬眼打量神色自如平常的楊神盼,只在心裡一個勁地安慰自己:【盼兒姑娘定不會如此自甘墮落……】
趙啟心中暗自祈禱著香艷事件不要繼續擴大,卻聽那赤裸著肥胖上身的闐親王咳嗽了一聲,看似尷尬的老臉之上的肥肉一陣抖動,淫邪笑道:「承蒙召德少主看的起,小王卻哪有什麼高明手段,無非便是與盼神娘在床上肏屁眼時,每一下都勢大力沉,根根到底,肏得極是認真,小王這樣竭盡所能用心去肏,盼神娘自然而然是可以感受到的,也願意替小王敞開心扉,是故小王在床上傾心用力的肏著盼神娘,沒有廢多大的勁兒就解開了盼神娘的胸間縛帶,揪握在手,又反覆大力捏揉,讓小王我切身實地的感受了一把什麼叫做玉峰在手,嬌軟滿滿不可方物!」
那闐親王好似頗為自得,肥胖老臉上的皺紋笑成了一朵菊花似的,對著一旁聽得略微有些蹙眉的楊神盼覥著臉道,「盼神娘,莫被這小子擾了我們的大好興致,今夜時光正好,小王的勁也足兒,恰好又帶了些許藥王宮的丹藥助陣,大可與召德少主二人一前一後輪著花樣去肏你的小屁眼兒,干至天亮,讓盼小神娘你那未經深度發掘的挺翹峰巒也感受一下什麼叫做酥麻欲死飄飄若仙!」其言下竟有意要讓楊神盼在此宮寢之內與他和召德少主二人在床上徹夜交媾。
【這老色鬼當真是無恥至極,盼兒姑娘已讓你玩得大奶,且在這行宮當中日著小嫩屁眼兒狂插亂射,內射了有大半個時辰,還不滿足,竟爾還要在這與召德少主那色棍淫徒一同玩什麼二龍戲鳳,真箇是欺人太甚!】趙啟心頭怒火再壓不住,正欲出手將兩人打翻,卻聽楊神盼那極為好聽的空靈聲音靜靜說道:「夜要深了,闔宮幽寒,闐親王,你早些回宮安歇吧!」卻是再度委婉的拒絕了闐親王對她發出的宿嫖之請。
「可是,盼小神娘……」那赤裸著半身肥肉的闐親王始料未及楊神盼會驀地一下出言婉拒,心下不甘,便欲再行上前糾纏,卻被趙啟一手阻擋,殺氣四溢地冷聲說道:「盼兒神女已經說的很文雅了,你沒有聽見?」
「你說什麼?」闐親王被趙啟伸手一把阻隔在門殿之外,不由心下大怒道,「你小子別不識抬舉,本王方才怕弄髒了盼小神娘宮寢這才破天荒的饒你性命,若你再敢胡言亂語,休怪本王讓你血濺當場!」一言喝罷,當即便欲伸手將趙啟推開,卻是發現自己無論如何發力也不能夠推動趙啟那高大結實的雄偉身軀半步。
「還聽不明白麼?盼兒神女說得文雅一點叫請,說得不文雅一點便是滾蛋!」趙啟明亮的雙眸盯著闐親王那鐵青一片的肥胖臉龐嘲諷說道。
「絕白冷!」闐親王羞怒上臉,大聲呵道,卻哪知曉聲音喊過半詢,偌大個山間間黑漆漆的寂滅一片,根本無人回應。
「哈哈,闐老九你以為你是誰?能夠隨便使得動我之護衛神通?」卻在此時,召德少主那聽似中氣不足淫邪的聲音笑道,「走吧,大奶兒盼,莫管這闐老九了,這裡且讓他自去折騰,我們去床上繼續插屁眼兒,對了,你須在床上翹起臀兒來跪好,本尊也會像那闐老九一般在床上狠狠的用力插你屁眼!」說著便伸出肥大大的雙手便欲去抓楊神盼胸前素潔白衫下那一對渾圓碩大的飽滿雙峰。
哪成想知道這手才剛剛伸了一半,後腦勺之上驀地一下遭了趙啟一記重擊,巨大的拳風迫擊之下,整個胖大的身軀都橫飛出去,直至撞翻了殿門宮寢旁幾個方才從地上堪堪爬起的碧袍弟子。
「郎君出手卻有些孟浪了!」卻聽楊神盼的說話語氣中罕見的對趙啟帶上了幾分微微嗔責,蛾眉輕顰道,「郎君出手雖為留情,卻可知曉已然給自己惹下了不少的麻煩!」
「為了能夠將這一群無恥的淫徒從你身邊徹底趕走,我趙啟甘願擔當神殿任何一切責罰!」趙啟心中如受觸動,雙眸盯著楊神盼那如在審視,亮如明晨般的好看美眸,伸手撫著胸膛內一腔洶湧翻滾的脈脈熱血,情動而顫慄的聲音一字又一字緩緩說道,「盼兒姑娘,我曾在此箕指星空對天發誓,若今生藝業所成,定使神洲鐵律崩潰瓦解,只手為你顛倒乾坤日月,論使九州洪荒,抑或天涯海角,寧負蒼天不負卿!」
趙啟一腔真誠心語道出的同時,亦見一直赤足靜立於宮寢殿門之前的楊神盼驀地一下輕折皓腕,指起勁訣,以及其強大的玄通奧法共振空氣,摒去趙啟聲波,待到趙啟一方心語說罷,適才撤去聲波禁制,明眸澈亮,不覺霞染微頰,柔聲細語道:「郎君有大智慧,這種話語切記今後不可再說,奴奴盼兒不敢奢望郎君顛倒鐵律,逆轉乾坤,卻只希望神洲九陸天下承平,再無亂世!」
貼主:留立於2025_02_14 8:33:02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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