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貞心淫骨綠意簡 (28)作者:shareherse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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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打卡等级:初来乍到
发表于 2025-4-25 14:13:0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貞心淫骨綠意簡】(28)(無綠)
作者:sharehersex
2025年3月16日發表於第一會所
字數:11902
【世界觀:這是一個男女性別比例為七比一的世界……】
(28)
「討教可不敢當!紅袖添香夜讀書,卿正欣喜吾欲狂。
可我未必能有這個福份的,呵呵!」我剛說完這話,就看到元若舒臉上一臉祈求的急切之色,心裡猛地一驚。
剛剛他與我對視之時,眉宇間的急迫與焦灼,微微顫抖的嘴唇,乃至身體的姿態,給我的感覺好像是一隻躺在地上向人類展示自己柔軟肚皮的小獸,明知暴露要害可能招致致命一擊,卻仍不得不捨去所有尊嚴,以最脆弱的姿態邀寵。 我覺得多看一眼都會讓他羞愧難當。
身後再無退路的人,眼光都是一般的倉惶!
不知他倆出了什麼狀況。
找平夫,起碼是平等的,甚至可以是居高臨下的,哪有這麼急切張惶的神態!我驚疑不定,不得不應著景兒說下去:「若這等人生快意之事能落到晉霄頭上,燈下環擁美人之時,必時時感念若舒兄之大度!」
如果沒有別的原因,雙生至少該通過念蕾先探探我的口風,而不是這般貿然帶著相公前來。
但此時若我斷然拒絕,他們夫妻二人的顏面何存?我心中雖有些不悅,也只能暫且應付著。
我掛著突然揀到大便宜的一臉喜氣,笑著朝元若舒拱手作了一個長揖,請他坐下來,讓元冬奉上茶和點心。
青雨站在一旁,齜著小虎牙笑得格外燦爛。
元冬則拉著雙生的手,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仿佛在無聲地祝賀她心愿得償。
雙生暈生雙頰,待我和元若舒落座在一張雙人禪椅上後,她也拖過一個繡墩,想坐在我們兩人身後中間的位置,卻被元冬連繡墩帶人往我這邊輕輕一推,雙生猝不及防,險些從繡墩上跌下來,本能地伸手扶了一下我的肩,又閃電般地縮了回來,此時連耳根都紅得像是抹了胭脂,羞惱地捶了元冬兩下,低聲嗔道:「你這小蹄子……」
此時的她,早已沒了平日裡的洒脫和自矜,連眼光都閃爍不定——看向我時是尷尬與羞澀,看向元若舒時卻又帶著幾分緊張與惶恐。
我知道此時仍需元若舒出面化解這微妙的尷尬,便閉口不言。
那一刻,我推己及人,想到自己早晚也會面臨這樣的局面,心中竟生不出半點激動,眼神散漫地看向正門,只有深深的感慨與悲憫。
元若舒的處境,與我面對孫德江之時,有什麼區別?
心中五味雜陳,也只有暗嘆一聲,假借著端起茶盞抿了一小口。
「雙生,既見君子,雲胡不喜,我今天就是來給你把關的,來,你坐過來,我再相相,你倆有沒有夫妻相!」
我望著窗外一里之遠的千仞瀑,水霧氤氳間恍惚映出煙兒的笑靨——莫名在此時想起了她,心裡一陣陣撕裂般的疼。
她和宋雍在淫戲之時,仍然沒有放下「靈犀刻魄」的承諾,是對舊情仍有眷戀,還是如同千仞瀑那樣,在喧譁之後還藏著岩石一般不可動搖的信念? 元若舒應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敏感地注意到我飄移不定的眼神,與我大聲說笑,我也反應過來,積極回應著——無論如何,這是我岳父當初跟人家說好的事,不敢冷落他半點。
雙生已經坐在他原來的位子上,元冬把繡蹲遞給他,他便坐在我和雙生面前。 細聊才知道,他家原是京都城內頗有名望的商賈,數代專營南北果品,生意一度遍及京東、京西兩路。
去年元陽教突然在各交通樞紐設商卡盤剝,元家一批南果北運時被強征「供果稅」,元若舒據理力爭,反遭教徒毆打,果品盡數腐爛於途,這單生意的客戶卻是一個絕對不敢得罪的王公,因為逾期惹惱了大主子,被克了三十倍的罰金——元家傾家蕩產不說,老父連驚帶悔一病不起,治了兩個月,人還是沒保住,從此家業自此一蹶不振。
「鄭國郡主?」我看向雙生。
她之前說是她牽的錢。
三十倍罰金,哪個王府這麼狠!
雙生搖搖頭:「東勝王府的二管事,是郡主府九翟典儀的妹夫,沒料到……」 皇太伯。
那就難怪了。
我想起去年雙生和我借錢的事,可能是到了還錢的節骨眼上。
元若舒骨子裡三分商賈之氣和七分書卷氣倒是挺對我胃口。
他談及往事,雖然語氣平靜,卻難掩眼底的沉鬱和不平:「應試未第後,我就一直幫著家中打理果品生意。
現在家裡生意不行了,我就在『醉清風茶行』做些帳房雜務,勉強糊個口吧。」
醉清風茶行是京都最大的茶行了,還有不小的貢品生意。
這人是真有本事的!
「我相公的會計簿記本事是人人皆夸的……他還花了三年的時間學習了一門叫『四柱清冊』的奇術,可惜時人都不識貨!」
雙生微微側首,目光溫柔地落在元若舒身上,眸中滿是欣賞與憐惜。 她伸出手,輕輕握了握他的手,指尖傳遞著無聲的鼓勵。
「你懂『四柱清冊』?」我心中猛然一震,脫口而出,「這可是極好的會計核算方法!我家也有一點小買賣,我讓他們用,他們都沒聽說過!」
真是打瞌睡遇到送枕頭之人,又像是在沙礫中偶然拾得一顆明珠,未料到眼前這位氣質不凡的男子,竟是一位深藏不露的財務奇才,我壓下心中的驚喜,神色如常地看向元若舒,語氣中多了幾分鄭重:「若舒兄,這『四柱清冊』之法,看似簡單,實則精妙。
我家中其實也有些買賣,可惜帳房們對此法聞所未聞。
若舒兄既有此大才,不知可願助我一臂之力?」
他日,無論是以商賈之道籠絡九國番邦,抑或以詭譎之術令遼國陷於紛亂,皆需倚仗嚴謹精專的財會管理。
唯有帳目明晰、調度有度,方能於最短時日內收奇效。
縱是婚制改革一事,也牽涉到天量錢銀之核算。
我家裡雖然進項不小,但只是簡單地收個租。
雙生聞言,激動得雙眸閃亮,卻又帶著幾分疑惑:「晉霄哥,你家還做買賣?」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眼元冬——如今我的錢財都由丫環元冬掌管,這一點雙生是知道的。
元冬也是一臉茫然,從未聽我提起過此事,有點似信非信。
元若舒顯然沒料到還能遇到知音,臉上閃過一絲欣喜,但那抹笑意隨即凝固,化作一抹複雜的神色,仿佛千言萬語哽在喉間,卻難以啟齒。
他終於低下頭,聲音輕得幾乎像是自言自語:「其實……我今日來見你,只是為了給雙生找平夫。」
此言一出,雙生臉上一陣暗紅,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垂下眼帘,卻又忍不住偷偷瞥向我。
她顯然也意識到了其中的不妥:若她嫁給我,而她的正夫卻為我僱傭,未來的平婚期內,三人關係該如何相處?
元若舒在醉清風茶行做帳房,月俸恐怕有限,而我卻能開出他無法拒絕的天價。
至於給雙生當平夫一事,一個大膽的念頭如電光火石般閃過:若雙生不得不尋平夫,何不與她演一齣戲?待到真正入洞房時,狸貓換太子,成全她與元若舒的姻緣。
這般善舉,既解了他們的困境,也為自家積一份陰德——這個想法尚需找個合適的時機與雙生細說。
「行,這事一會兒咱們三人好好聊!對了,若舒兄,我再多說一句,依我看來,四柱清冊還可以再改進一下。」
拿捏收服這種恃才傲物之人,其實並不難。
我記不得在哪裡看過分析四柱清冊的文章,便拿出來忽悠一下他。
元若舒聞言,眉毛一挑,頗感意外:「哦?願聞其詳。」
「比如『舊管、新收、開除、實在』固然清晰,但每一筆銀錢的來龍去脈卻難以追溯。若有一筆帳目出錯,豈不是要翻遍整本帳簿才能找到?」
元若舒點點頭,沉吟道:「確實如此。不知晉霄兄有何高見?」
我讓元冬取來紙筆,在紙上畫了兩欄:「不如試試將每筆交易分為『來』與『去』兩欄。比如今日賣出一批貨物,收入白銀百兩,便在『來』欄記下『貨銀百兩』,同時在『去』欄記下『貨物一批』。如此一來,每一筆銀錢的來源與去向都一目了然。」
元若舒聽罷,蹙眉凝思片刻,隨後目光驟亮,仿佛撥雲見日。
他身子前傾,雙手一拍,激動得臉頰泛紅:「真是好法子!如此不僅帳目清晰,還能隨時核對每一筆交易的來龍去脈。這確是我從未聽聞的妙法,晉霄兄詩詞大家,竟還通曉商賈之術,真令小弟欽佩!」
他語氣中不加掩飾的驚訝與讚嘆,顯露出真性情的一面。
「商賈之術?哈哈,此乃治國安邦的要訣!實不相瞞,我的生意比醉清風茶行大上十倍不止,正缺幹才。將來,如若舒兄不棄,願屈就相助,晉霄必以厚幣相待!」
我特意提到「將來」,為的是先繞過給雙生當平夫的敏感話題,避免他當場回絕,隨後向他深深一揖,語氣誠摯而莊重。
元若舒見狀,臉上漲得通紅,眼底閃過一絲激動與感激,仿佛久旱逢甘霖,壓抑已久的抱負終於有了施展之地。
他連忙起身,鄭重回禮,姿態恭敬:「蒙晉霄兄看得起,小弟雖才疏學淺,若將來有需我之處,必竭盡全力,不負厚望!」
在這裡卻發生了一個致命的誤會:雙生卻誤以為我和她相公已達成默契,我先做她平夫,平婚期滿後再僱傭元若舒。
元冬又在一旁攛掇著,她臉色暗紅,扭捏了片刻後,便大大方方遞給我一個香囊——正是同心結香囊。
這是專門贈予平夫的信物,寓意屬意對方,願將元紅相獻。
「這裡面的香料,若舒哥已經裝好了。你看看,這樣式,這香味……還好嗎?」她臉上雖有羞澀,說話間卻已恢復了往日的洒脫與莊重。
我注意到她悄然改口,不再稱元若舒為「相公」,這是定下平夫後的約定俗成之規。
這香囊不過巴掌大小,卻精緻得令人驚嘆。
囊身以金絲為底,繡著一對交頸纏綿的鴛鴦,羽翼細膩如生,仿佛輕輕一觸便會振翅飛去。
鴛鴦周圍點綴著幾朵並蒂蓮,花瓣層層疊疊,針腳細密得幾無可察,顯然費盡心思。
香囊邊緣綴著一圈流蘇,每根絲線梳理得整整齊齊,隨風輕晃時宛如水波蕩漾。
正中的「憐子同心結」編織得精巧繁複,既似兩顆心緊緊相依,又像兩隻手溫柔相握。
結扣下方綴著一顆小珍珠,瑩潤如玉,透著淡淡光澤,仿佛藏著少女未曾說出口的心事。
我輕輕捏了捏香囊,湊近嗅了一下,混合的香料撲鼻而來:龍涎香的濃烈與麝香的侵略性,寓意婚姻激情如火;白檀香的清新,示意雖短暫如晨露,仍值得珍視;最意外的是沉香的醇厚與安息香的溫暖,暗示平婚期可稍稍延長。 握著這香囊,我仿佛能看見她低頭刺繡的模樣——燭光映著她的側臉,指尖在金絲錦緞間穿梭,一針一線,皆是情思,劍眉星目間漾著的不是颯爽英氣,而是女兒家的柔情。
拿著這燙手的香囊,我收也不是,退也不是。
猶豫片刻後,我靈機一動,假意與雙生開了個她絕不會當真的玩笑:「原來我天天打你的主意,卻不敢伸出魔爪。
如今終於能一親芳澤,對照你相公這般人才,我卻突然覺得自己沒這個臉皮了!」
說罷,我轉向元若舒一笑,一把拉著他,順手將香囊遞了過去:「若舒兄,你隨我來!我想贈你一本詩集,題名留字,權當今日相識之禮。你的氣質與我一位故交頗有幾分相似,溫雅從容,令人如沐春風。今日一見,真有相見恨晚之感!」
雙生芳心大亂,竟未察覺我將香囊交給了元若舒。
她凝視我片刻,垂下頭,低聲道:「哼,你這話聽上去可是一分真心也沒有!」
說罷,她可能也意識到這語氣儼然就是撒嬌,臉上一片緋紅,酥胸起伏不定,忙轉過身去。
我沒接她的話,只與元若舒說道:「我雖略通詩文,對帳務卻一知半解,今日在你面前賣弄一番,你未曾笑話我這點小聰明,更讓我生出結交之心。若蒙不棄,願與若舒兄結為摯友,日後多多請教。」
元冬也沒注意到我的小動作,興奮道:「按規矩,收了香囊就得改口了!」 元若舒卻是個聰明人,聯繫著我之前的話,已完全明白我的用意。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飛快將香囊塞回我手中,眼眸亮得嚇人,像是下定了決心:「我生平最大夢想便是將『四柱清冊』法用起來,推行全國!也未必等將來,你與雙生平婚燕爾之時,我便為你效勞!」
元冬一聽這話,以為一切已定,興奮地一把將雙生推入我懷中,眸光閃爍:「按規矩,他收下香囊,你得先叫他一聲相公!」
雙生這次早有準備,輕巧閃開元冬的推搡,一把拉住元若舒的手,往他身側挪了半步,胳膊與他輕輕相觸,既似對堅貞愛情的最後堅持,又像對愛侶的最終安撫。
我看著他倆,回想起自己與子歆在禪房的那一幕,心裡一陣刺痛,深深吸了一口氣,剛想開口再次岔開,不料元若舒假意撣了撣她的袖口,托著她的左臂,輕輕將她推向我:「雙生,你家可是最講規矩的!」
雙生瞥了元若舒一眼,見他神色溫和,微笑頷首,這才轉過身來看我。 我愣在原地,目光直直落在她臉上,她一時羞意難掩,俏臉染上一層薄紅。 元冬輕笑一聲,牽起我的手,又拉過雙生的手,將我們的掌心輕輕疊在一起。 觸碰到她滑膩白嫩的素手時,我心頭一震。
「相公!」雙生脆生生地喚了我一聲,卻還是掩不住羞意,一頭鑽進我懷裡。 我一時恍惚。
記得剛與念蕾相好時,我曾帶她和雙生去當年撿到玊石的小溪玩。
那天出門時天色陰沉,似有雨意,她們主僕只帶了一把傘。
我們到了木亭子那裡剛坐下不多久,僕役來報,念蕾的閨蜜順路來訪。 她起身笑道:「我去去就回,你們稍等。」
我與雙生在涼亭中靜候,時間悄然流逝,念蕾卻遲遲未歸。
兩人雖未交談,卻也不覺尷尬,仿佛這份沉默天經地義。
我獨自坐在亭中,望著溪水潺潺,心中泛起陣陣感傷——那時與煙兒的關係已若即若離。
雙生意態安然,嫻靜從容地欣賞瀑布景觀,仿佛我只是她眼前的一縷空氣,無足輕重。
後來看天色已晚,我倆共撐一把傘回去。
半路上雨落了下來,雙生儘量與我保持距離。
我走了一會兒,見她左肩全濕,便說要去丙院找人,將傘遞給她後發足狂奔。 我回來時,雙生送了我一碗薑湯。
她表情平靜,我簡單道謝,便無更多言語。
原來所謂男歡女愛,須在制度經緯間穿梭,方能織就鴛鴦錦。
念蕾如此,雙生亦然。
她們從容轉身掀開新篇的姿態,像極了千仞瀑跌落深潭的水珠,縱使碎裂時折射虹彩,卻再難溯回最初的崖壁。
我輕輕握住雙生的手,溫言喚道:「雙生!」
她有些意外地看向我——此刻我該喚她「娘子」。
她以為我拉不下臉,也不介意,笑意盈盈地仰臉看我,唇角翹起的弧度如工筆畫般精緻,羞色染上她小巧的耳垂。
我望向她瞳孔深處,兩簇熾熱的小火苗似要燒穿幽藍的冰層。
她轉向元若舒,甜甜一笑:「若舒哥!」
她說完吐了吐舌尖,俏臉飛霞,酡紅如醉,素手輕拍胸口,自嘲地笑道:「哎呀,不知為啥,好激動!」
隨後側過臉來,眸光灼灼,像兩簇跳動的火苗,上下打量著我,仿佛頭一回認識我似的。
嘴角那抹笑意竟帶著七分戲謔,三分嫵媚:「相公,你呢?」
元冬颳了刮鼻子,打趣道:「喲,瞅你這架式,是要在這個月月底過除穢節啦?提前說一聲,我什麼時候把爺的帳理一下,到時好交給你!」
雙生便紅著臉看向元若舒。
元若舒看著雙生,目光中似有深意:「平婚燕爾不著急,早點過除穢節卻是最妥當的安排。……對了,晉霄,雙生,除穢節你們要什麼藥物,這個是我來準備的!」
除穢節常備助興藥物:一種是增敏的「玄圃寶穴花」,這個還不便宜,一百多文錢;一種是催情香水,用仙茅、暖情花和少量的淫鹿角粉製成,幾十文錢就夠了;還有一種壯陽藥液,以陽起石、龍根須和鹿角配比而成,專供平夫使用,初夜之時不般正夫不會給平夫去壯陽的。
還有幾種提高女子肉體敏感度的藥,視效果不同價格差別很大。
除非綠意極重的,不會在第一次給妻子用上「絳宮丹」:不止能促進排卵,也是世上最強的春藥,女子行完房多數第二天下不了床,而且還能養顏駐容,只是價格很貴,少說也有五銀銖。
「相公,我想聽若舒哥的!你不介意吧?」雙生只看我一眼,又回臉痴痴地看著元若舒,眼中有淚花閃爍。
他倆方才的急切越來越顯得不合常理。
我心中疑慮更重,順嘴說著「我怎會介意,」看雙生和元若舒眷戀的對視,心裡一陣說不出的複雜況味。
「……若舒哥,不許你胡說八道。」
雙生的意思應該是加一點助情香水就可以了。
「那就麻煩晉霄兄給雙生準備些玄圃寶穴花吧……到時,雙生,你可以為你相公丟得更爽一些。」元若舒紫漲著臉,痴痴地看著雙生。
雙生猛地縮回手捂著臉,體內的激情似乎被他滾燙的目光點燃。
溫香軟玉的身子軟在我懷中,喉間發出一聲似有若無的呻吟,燙得驚人。 我下體起了微妙變化。
嬌羞難禁的雙生感受到了,掐了我一把,本能地縮回大腿,腰間玉佩碰撞,叮響清脆。
上身卻貼得更緊,豐挺的肉峰隔著薄衫擠著我胸口,隨急促呼吸時緊時松。 「雙生,你先和若舒哥去我房裡好好商議一番,我去看看你家小姐。」雙生和元若舒這般相愛,我得儘量成全他們。
「親你新娘子一口,再放她走!」元冬又在一旁起鬨,眼中閃著促狹的光。 雙生既不親,也不動,只是伏在我懷中,雙臂如藤蔓般緊緊纏繞。
她身子柔若弱柳,卻帶著三分青竹的韌勁,心跳如戰鼓般急促,透過薄衫傳來,一下下敲擊著我的胸膛,仿佛要將我的理智也震碎。
「元冬,你先帶若舒兄上樓。我保證,定將雙生『完璧歸趙』還給你。」我無奈,只得朝元若舒擠了擠眼,話中暗含深意。
元冬領著元若舒上了樓,腳步聲漸遠。
雙生卻情熾如火,俯在我耳邊,聲音輕若呢喃,卻蝕骨銷魂:「念蕾姐房裡有個客人,許是她未來的藍顏……其他人還在千仞瀑野炊呢。」
她的唇瓣幾乎貼著我耳垂,溫熱的氣息如電流般竄遍全身。
修長豐盈的雙腿緊貼著我,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溫熱滑膩的觸感,令我一時心神失守。
她的薄羅裙微微上移,露出一截瑩白如玉的小腿,細膩得似能掐出水來,幾根淡青的細血管若隱若現,更添幾分嬌柔。
「雙生,你是真的喜歡我嗎?還是……」
她臉龐近在咫尺,額頭輕抵著我,熾熱的眼眸凝視著我,仿佛要將我看穿。 她含羞帶怯,眸光如水,聲音輕柔卻篤定:「突然就喜歡上了,不可以嗎?」 她呼出的氣息灑在我頸間,溫熱中夾著淡淡的香氣,與胸口起伏的節奏相呼應,撩得我心弦顫動。
我甚至能隱約聽見她急促有力的心跳,與我的交織在一起,激起一種難以言喻的悸動。
我看著她,陷入沉默。
「我說的是真心話,你不信?」她微微蹙眉,眼中閃過一絲委屈。
雙生的為人,我自然是信的。
「還有一個緣由,逼得我們不得不抓緊時間找平夫。」
她輕嘆一聲,低聲道,「東勝王府的二管事知道我訂婚後,催我們還債,還說……若我不從,他便要當我平夫!如今我有了你,他便拿我們沒法子了。」 見我沉吟不語,雙生忙又補充道:「相公,你莫要憂心。當初念蕾姐的爹爹找到我們家時,便已定下這約定。若是念蕾姐與我皆訂了婚,我便選你做平夫。這也是郡主府九翟典儀給我出的主意。只要我有了平夫,他便不敢再鬧,否則九翟典儀定會找他算帳。」
她語氣堅定,眼中卻閃過一絲忐忑,似在等我回應。
我望著她,心中百感交集,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果然有些緣故,但這甚至都算不上是算計,他二人不過是情勢所迫罷了。 「你早知這約定,卻一直對我冷冷淡淡……」話一出口,我才驚覺自己的語氣里竟帶著幾分醋意,仿佛真在意她對我的疏離,更在意她對元若舒的那份深情。 她低下頭,語氣平淡:「雙生的戀人是若舒哥,自然不能做對不起他的事,連多看你一眼都覺得是罪過——這是『貞』。」
然後她抬眼看向我,聲音很溫柔:「可如今你要做我的相公了,是雙生最親的人,那我便要全心全意地愛你……」
然後湊近我耳邊,吐氣如蘭,「怕是會膩歪得讓你招架不住呢。」
她的轉變太快,快得讓我措手不及——一刻鐘前,她還與元若舒執手相看,眼中滿是柔情;此刻,她卻已在我懷中吐氣如蘭,仿佛那些年歲里的情意都能輕易翻篇。
我低頭看她,她的眼睛微微泛紅,眼角還掛著為元若舒溢出的淚花,卻又似因我突然的情動而生出幾分激情。
我忽然想起她曾跪在我面前的模樣,那時的她像一株倔強的青竹,寧折不彎;而此刻,她卻化作繞指柔,仿佛能將我所有的防備都融化。
她似乎察覺到了我的遲疑,指尖輕輕撫過我的手背,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你是不是覺得……我變得太快了?」
她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試探,又似有幾分自嘲。
我一時無言,只覺心中五味雜陳。
她的轉變確實太快,快得讓我分不清是真情還是權宜之計。
可她的指尖溫熱,眼中的柔情似真似幻,竟讓我難以抗拒。
念蕾到時是不是也會和她一樣?這個念頭讓我一時陷入狂亂的心魔之中。 我未及回答,她已仰起臉,眸光如水:「可這世上的情愛,就該依著規矩來才可不會亂。我愛若舒哥,他是我終身歸宿。他現在也只是臨時退出兩年。如今愛你,一則是因為你的品性長相我都喜歡,二則是你要成為我的第一個男人,和我兩年夫妻,以後還要成為我一輩子的藍顏,隨時可以和我歡愛,我很有可能還要為你生兒育女,……」
最後這幾話令我心旌搖曳。
本想問她為什麼是兩年,卻明智地閉上了嘴有些誘惑必須要學會拒絕。 雙生踮起腳,唇瓣輕輕擦過我的下唇:「相公,你信我嗎?」
那種玫瑰花瓣一般的嬌嫩觸感和溫馨酥軟,一瞬間差點讓我意志潰散。 女子情動如山洪,那些循序漸進的花前月下,日久生情,都是男性的思考定式。
她一句「突然就歡喜了」,便衝垮我所有籌謀,讓我在清醒中沉淪。 她淡泊表象下藏著的,是十幾年磨礪的溫柔刀,刀刀刺向我自以為堅固的理智:要不要跟她說狸貓換太子?
她緩緩閉上眼,櫻唇輕啟,俏臉貼向我。
我低頭看去,她鎖骨處玉弧若隱若現,再往下是晶瑩剔透、梨形翹挺的肉峰。 一團馨香迷人的蘭息漫來,織就天羅地網,將我困住。
她的唇近在毫釐,帶著豆蔻的清澀與芍藥的穠艷,我幾乎能感受唇間的濕潤與溫熱。
那無聲的邀請如雷霆,擊中我心底。
我偏著臉,緩緩湊近她的雙唇,卻在天人交戰的最後一刻恢復理智:元若舒面相不似甘居人下之人,我對他性格、心性尚不了解,而他的專長卻是我急需的! 若此刻吻了她,「狸貓換太子」便無可能。
我不可能一邊僱傭著元若舒,一邊占有他最愛的人!這樣的情感糾葛太過複雜。
「雙生,你這麼美,選我當平夫,我很榮幸。但元若舒是你一生的依靠,你和他再多溫存一會兒。」
我想等雙生冷靜下來再和她談——人總有一時心神大亂的時候,這時趁人之危,拿捏對方,未來關係必會別彆扭扭。
「對了,你認識一個叫張玉生的男子嗎?他是你念蕾姐的朋友。」
雙生那雙秋水般的眸子在我臉上流轉片刻,忽而鬆開環在我腰間的手,以袖掩唇,發出一聲輕若銀鈴的笑:「見過的,人長得比你還俊俏呢,像……」 她有意頓了一頓,眼波流轉間似有戲謔之意,「像四月的陽光——念蕾姐跟我這樣形容他的!」
我心頭一緊,仿佛被什麼尖銳的東西刺了一下。
這個比喻讓我像只驟然遇敵的貓兒,脊背繃直,全身的毛都炸開了——「四月陽光」已然成了我最大的勁敵。
「雙生,」我強壓下心頭的不適,伸手輕撫她鬢邊微亂的髮絲,「往後我們有的是時光相愛,莫要讓他太失落。他此刻定是孤寂得很,聽相公的話,可好?」 她歪著頭看我,發間那支白玉簪子隨著動作輕晃,在燭光下折射出溫潤的光澤。
我望著她含笑的眉眼,忽然意識到將要迎來的是一場慘烈無比的戰鬥,即便失而復得之後已經不再是當年的清純無瑕,愛也會被分走幾分,念蕾心底的溫存可是我最眷戀的歸處啊!
「好,我聽相公的,似你這般善良心腸的妙人,難怪念蕾姐把你當菩薩供著!且饒你這回,我去陪陪他。」
念蕾房間的那個客人叫解二郎。
這個解二郎,這個得到念蕾初吻、又能駐在她芳心之中的男子,在看到他的相貌、對應上他的名字之後,我馬上知道……還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他個頭不高,但人極壯實,寬肩厚背,皮膚是日曬過的麥色,脖頸到手腕的筋肉磁實,眉毛濃得像是墨汁滴在宣紙上的重筆,下面嵌著雙略方的眼睛,瞳仁黑得發沉。
鼻樑刀背般的直,側面看從眉心到鼻尖連成一道峭壁,最醒目的要數下顎線,像是用鑿子沿著頜骨稜角劈出來的。
念蕾的初吻,嬌柔的嘴唇,第一次的怦然心動……
念蕾看向我,臉先紅了,尷尬也只是一閃而過,大大方方地向他介紹了我:「我的五師哥,李家大郎,剛剛和我訂婚了。」
又向我介紹了一下解二郎:還在太學念書。
他反應尚可:「五師哥,解二郎有禮了!」然後不慌不忙地向我拱手作揖。 雖然人在客場,他也沒有太拘謹。
三人寒暄幾句,我在繡架邊坐下,念蕾讓他繼續坐在原來的玫瑰椅上——那個位置離她更近一些。
念蕾臉上的紅暈散了一些,先跟我三言兩語地講了一下她和解二郎之間的淵源:在京都府學的一個「期集」(類似於跨屆的同學會上,會在外面請藝人進行表演)中認識的。
當日有一個小麻煩,實際開銷遠高於同窗湊的份子錢,念蕾是負責此事的職事,當時他已經考中太學,在府學素有名望,出面威脅那些想白吃白喝的同窗,若不補上錢,就不給他們「小錄」(即同學聯繫表)。
我便和他有的沒的聊了兩句,他問了一下我的武功和功課,我語調謙卑地講了幾句:經史皆是中下,武功師從岳丈家的內功,現在還遠未出師,有時青雲門有走鏢、護衛的差使,也算勉強勝任。
解二郎在太學的學業即將修完,還沒決定下一步何去何從。
念蕾抬手將鬢邊一縷青絲別至耳後,露出瑩白如玉的側臉。
「我相公家裡老一輩在皇城司有故交,許是能幫你父親運作些門道。」說話間,她目光流轉,眼波如水,既帶著幾分關切,又透著一絲難以覺察的撩撥,「我從不把你當外人的。」
你是不是你還要當他內人呢!我瞪著她。
念蕾眸光瀲灩,帶著幾分嬌嗔與得意瞥了我一眼。
她漆黑的瞳仁仿佛能勾魂攝魄,讓我心神搖曳,難以自持——那一瞬間的心心相連,發生得恰當其時,每顆心好像都能感覺到另一顆心的節奏,不是咚咚咚地劇烈跳動,而是盡極香艷撩逗的軟綿綿的韻律。
解二郎雖然知道念蕾眼光甚高,看我如此年輕面嫩,這個反差還是讓他猶豫了一下。
念蕾便用小腳輕輕踢了一下他:「我相公能幫到你的!」
解二郎臉上一紅,當著我的面,這個動作實在太過曖昧。
我一時愕然,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輕輕地乾咳一聲。
念蕾頰赤頸朱,趁他沒看見向我調皮的吐了吐小香舌,笑容里滿是撒嬌與賴皮的意味。
我這麼愛她,她卻當著我的面和別人勾三搭四!
想一想剛剛和雙生、元若舒之間發生的事情,到底是自己大驚小怪了——就好像她和說念慈和她母女同侍一夫,讓我給她嫂子下種,我陪著子歆獻身給其他男子……這個世上有一些所謂的「常識慣例」,根本就是怪誕不經,經不起深入推敲,但約定俗成,不喜歡也得接受。
面前這個男子早晚要和念蕾有肌膚之親的……現在她只不過踢他一腳而已,將來早晚要一絲不掛,挺著秀臀,被他舉著她的一雙雪膩長腿,毫無遮蔽地被他抽插,那雙小嫩腳丫兒還不是任他把玩?
我莫名其妙地自己先紅了臉,看向念蕾一眼竟然帶上一點點鼓勵,心情的大起大落之下,莫名的扭曲、亢奮和焦躁讓我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她的腳:腳踝纖細,肌膚如雪,下面一雙白襪,讓人遐思萬千。
即便隔著鞋襪,也能感受到那份細膩與柔軟。
念蕾注意到我的眼光,將腳放下時,還不動聲色地放在離他足尖極近的距離,含著淺笑與我對視的須臾,眉眼傳遞的信息只有一個:「我這麼做,你又能奈如何?還不是更愛我?」
解二郎便簡單地講了一下:他父親叫解凡強,是皇城司安排在宋遼邊境市易司的從八品老察子,已經代州關做了近15年了,皇城司上頭也沒什麼關係,市易司也不可能把他當成自己人,他是京都人,常年與家人不得團聚,三五年回不來一次,甚思念妻兒,而且直屬上司對他百般打壓,鬱郁不得志。
皇城司又不是想不幹就能撂挑子的,現在境況越來越差。
他母族只是一個小商人,在京都也不認識什麼達官顯貴,「解兄,是打小就在京都長大的嗎?」
他搖搖頭:「從出生到12歲,到京都府學讀書之前,一直在代州生活。」 代州是宋遼邊界上最大的城市了。
那裡除了宋民和遼人,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游牧民族,雜居在一起。 解二郎講到此處,好像微微有些不耐煩。
念蕾瞟了他一眼,向我笑道:「二郎不僅精通經史,更在策論和詩詞上頗有造詣,常常在太學的文會上拔得頭籌呢!」
解二郎只是垂著頭微笑,念蕾也不再說話,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青瓷茶盞,杯沿正對著解二郎方向泛起波光。
「我和念蕾已經訂婚,在為她選情郎,看誰能配得上她的第一次,已經有一個候選了,但多一個選擇,比對一下似乎更好。作為正夫,總要幫她幫把把關,」 我的目光在他倆臉上遊走,假裝語氣很淡然:這一刻,我就是元若舒;下一刻,念蕾就是雙生……
「念蕾,你且說說,他哪一點讓動你芳心?」
解二郎詫異地看了念蕾一眼,馬上再次垂下頭,這次輪到念蕾雙頰赤紅了,瞪了我一眼,之後嘴角卻牽出一絲髮自心底、壓抑不住的笑意:「二郎是太學『槐樹齋『的佼佼者,有一次,太學清談會,我和閨蜜去旁聽,國子監祭酒大人選了《禮情辯》,要從《風月鏡》里的《情韻》找辯題。
滿座白衣書生還在發怔,偏他起身便問,敢問祭酒,要取的是《花間集》三卷,還是《綺羅譜》第十四卷?」
「後來才知曉,他替國子監整理過兩年書庫,經史閣三萬卷藏書,哪本在第幾架第幾層,都刻在骨子裡似的。」
講到這裡時,念蕾頓了一頓,解二郎便側轉過臉看她,二人馬上將眼光轉開。 正午之時,窗紗透進的日光在她鬢邊簪的珍珠上流轉,她耳垂慢慢也染了胭脂色。
我卻還因為雙生跟我說的那番話而心神恍惚:她竟用「四月陽光」來比喻張玉生!
從雙生告訴我這個比喻開始,我仿佛被無形的寒意攫住,完全不能恢復理靜。 那是超乎尋常的世間美好。
是睫毛抖動時的細密輕柔。
是「人間四月芳菲盡」詩句中流出來的牛奶與蜜的光。
怪不得平夫無二人選。
只是因為他家貧,念蕾才選擇了我。
腦子裡不由得回想起念蕾說的一句話:若你將來見了張玉生,非常嫉妒,我便徹底忘了他!你記著一句話,在這個冷酷的世界上,我是你最後一道溫柔的屏障,不想你受一點兒傷!
不,你不是我溫柔呵護的屏障,而是我溫柔致命的陷阱。
我心裡冷笑一聲:用上了這樣的比喻,怎麼可能忘記他?
後來我才記起,念蕾那時與我尚未相戀,可即便如此,我的心仍像被什麼攥住,隱隱作痛。
不過,壯實且有男人味的解二郎,或許能分走她對「四月陽光」
滿心滿眼的眷戀——我這樣想著,給自己打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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